安静的房里电话突然响了,晚枫接起。
“喂……我在外地……不了,估计要过两天才能回去……”
那边又说了什么,晚枫笑起来,“不用报警,没有失踪。”
那边老张也是一肚子苦水。“做买卖的人总是把一种叫做&39;消费者&39;的东西挂在嘴上。我特码不喜欢这哥们好像自己做几个亿的生意,穿着一身名牌不过特别土,穿不出那种气场,皮带是爱马仕的,上衣是普拉达,鞋子是那双休闲有蜻蜓标志叫什么牌子来着,说话特别拽,手里攥着大把钞票。”
晚枫笑笑。“老张,是不是身边还牵着一个学生妹子?”
“何止一个,兔女郎的场面。”老张也在电话里笑出猪声,“关键人长得也丑,还是秃发,你是没有在场,看到倒胃口。”
再聊下去,一旁的思落真的冷落了。
挂了电话,晚枫看向正在一旁听的思落。
瞪大眼睛,怔怔看着他。
难道说了“学生妹子”让她不舒服。
“你朋友真有趣,把人这样形容。”思落反过眼,笑着说。
“你听到了,真不好意思,让你听这种乏味无聊的话题。”他摸摸她的头。
“不过生意场上见的人形形色色不奇怪。像我们刚才电话聊的,这类人还不少,明明不懂品位,就把所有大牌穿身上,来告诉人们他很有钱,很时尚,这种人我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矮胖子。”
思落轻轻地笑了,心里思忖着他的安全和舒适。
思落猜想,对晚枫来说这是很平常的谈话,而对她,这却是题材,只有在里才能出现这种鲜明人物。
在学校的同事从来不这么谈话,不谈这些事。这里的话题是学生,成绩……
他看着她,“我还下去?”
她笑笑摇摇头,“不用了,我回去。”
他起身,又看了她两眼。
她在看手机,知道如果也看着他,她能感觉到那酒精的作用。
她只是侧着脸不转向他,其实手机真不知道看什么这个时候。
除此之外真不知道做些什么,除了吃点水果喝点水,也可以喝点红酒,不过她平时很少喝酒,那是她有一次忽然心血不潮,隐隐地希望在外生活中有点浪漫情调而买的,那瓶盖至今没有打开过。
“我不走了。”思落低低的语调。
他正开着一瓶水喝着,思落再次坐到他对面。
房里渐渐洋溢着淡淡的浪漫感,这多少是从他放的音乐而来的。
为她这样一个女人多少年来没有结婚,让他一直单着,同时也断掉了和其他女人的距离,这些年,思落不在他的旁边,缓减了一部分爱情观。
既然失去了爱情观,就为思落一个人专门腾出地方。
他又把扑克推向她。牌在盒上面。她抖落出一张来,摸索着是什么数字,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就是猜不着。
他笑了笑,小心地从她手里把纸牌拿过来,看了一眼牌,看了一眼她。他拿着纸牌,她就着知道了。
她一般在男人面前总觉得自己比他们风度优雅一点,但是在晚枫面前却不是这样。
想要问他,敢不敢留下她在这里,始终是用眼神交流。
为什么离去的这些年让所有的记忆都不算数了?他记忆中的她不是这样卓尔不群。可什么时候他又在人群中见过她?
她永远是一张“未婚妻”的脸,让她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属于这里。
流浪在她身上留下的永不消失的痕迹,就是那些鲜明的轮廓线条。她的两腮润泽得像发育中的女孩子。
她白色蕾丝衬衫衬托着神秘美,看起来她是世界上最干净、刚刚从水里出来的一个人,是真的美丽。
晚枫记起他半生中读过的最喜欢的几本书,所以现在对她的感叹和欣赏不是空无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