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点了点头:“所以,孤便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李清去勾引王诗晴,一来,可解李翰燃眉之急,二来让王诗晴这个棋作废,免得陆国公与王玉刚那处,再想用王诗晴做些什么。”
“这倒是个办法。”秦婠赞同道:“左右李清是个浪荡子,即便摆个王诗晴在后院,对他对大局来说都是无碍的。”
至于王诗晴如何,那也是她应有惩罚罢了,半点也不值得同情。
李澈嗯了一声:“孤便让青墨给李清传话,然而青墨并未告知李清。”
秦婠闻言懂了,这就是青墨离开的原因,莫说是李澈,就是她,也绝不会要一个自作主张,不听吩咐的下属。
但她却有些想不通:“为何青墨不告诉李清?”
李澈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秦婠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眸中神色,看着看着,忽然灵光一闪,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不会吧?!青墨他……”
李澈点了点头,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秦婠惊了,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李清对他是什么想法?”
李澈想了想,很是精准的概括道:“有情,却不自知。”
秦婠这下是真的惊了:“可……可李清不是整日……”
“不是。”
李澈看着她,忽然觉得以往种种也没什么不可说的,韩先生提议让李清一直掩藏在身后,这个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这对李清来说并不公平。
这对一直默默付出,一直藏在陆皇后身边,帮助他的静妃也不公平。
若有一日肃清了内患,李清也应该站在朗朗乾坤之下,让众人瞧见他的才能与付出,而不是谈论起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浑浑噩噩流连花丛的皇子。
更不应该,因为他的一己之私,就这么淹没了,无人知晓。
李澈看向秦婠道:“李清自六岁起便是孤的人,他已为孤打理产业数年,因着陆国公的关系,这才一直佯装流连花丛掩人耳目。”
秦婠听得这话,瞬间便想到了自己的海棠坊。
再然后,她想到了当初在一品香,他突然出现,以及那一口一声的嫂子。
秦婠忽然就笑了,她伸手揽了李澈的脖子,笑着道:“原来,你那么早就对我动心了啊,知晓我被李翰半路拦了去一品香,还特意把李清派过去为我解围。”
李澈没料到,秦婠居然是这么个反应,他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不生气?”
“生气?”秦婠有些不解:“为何要生气?”
李澈:……
看着他的神色,秦婠恍然大悟:“哦,你是说海棠坊的事情啊?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当时缺银子的很,李清的银子帮了我不少忙,若没有那笔银子,海棠坊也不会那么顺利。”
“虽然说,不是因为我的口才和聪明才智才得了这笔银子,但能够知晓,你那么早便对我动了心,也是不错。”
说完,她上上下下看了李澈一眼,笑着道:“殿下,你好闷骚啊。”
李澈:……
若不是她如今有孕在身,他定会让她知晓,什么叫真正的骚。
秦婠怀疑,李澈对她是一见钟情,哦不,是见色起意,并且她有证据!
翌日,韩先生以打理李澈产业者的身份来寻秦婠,秦婠装作不知,一一去韩先生商讨过后,以五百两银子的价格定了下来。
方大也来回了消息,因为海棠坊在众人眼中是李清的产业,故而京兆府尹那个墙头草,得知大赛之事,非但没有为难,反而问道是否需要派人维持秩序,以免出现什么行刺事件。
秦婠想了想,由官府出面那自是再好不过,也省的到时候抽调从太子府抽调太多的人手,让敌人有机可乘吗,便同意了。
然后他将企划书,交给了方大,并将还剩下的几个招商位置一一同他说了,让他先去招商,待到招商完成之后,就可以开始宣传了。
方苓那边也回了话,太傅府要了一个寻常赞助商的位置。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澈也忙碌了起来。
虽然当时秦婠对科举之事没有相谈,可却也给了李澈启发,科考不能只单一命题,寻找治国之才,而是应该从各方面选拔。
故而他与几个主考商议了许久,定下了几个考题,可供考生选择作答。
这些说起来容易,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难。
首先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一直都是底下的,将商业命题放在秋闱之中,遭到了朝中上下所有人的反对,觉得是侮辱了学术,让学术沾上了铜臭。
简直是对天下文人最大的侮辱。
就连承德帝,也有些不大理解他为何要这般做。
李澈站在朝堂之上,淡淡的扫过群臣,开口问道:“国库不丰,战事又起,敢问诸位,没有银子该如何行事?!军饷如何发放?军粮如何筹措?!”
朝臣低头不答。
户部尚书期期艾艾道:“再发国债?”
李澈冷哼一声:“国债发放容易,但如何偿还?”
户部尚书不吭声了。
李澈又问:“诸位高风亮节,以文人墨客自居,但问诸位,若是朝廷不发放俸禄,让诸位府中产业上交国库,诸位可还愿意在朝为官?”
朝臣头低了些许。
李澈再问:“诸位瞧不起商贾,可有谁能站出来告诉孤,府上绝无商铺等行商之事?!”
朝臣头更低了。
李澈扫视着低头的众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繁荣昌盛,治国有方,说到底还是要使百姓安居乐业,百姓若是手中无余钱,家中无粮,如何安居如何乐业。”
“铜臭,说起来是有碍风骨,可错的不是钱银,错的是使钱银的人!更何况,孤出此题,并非是寻找经商之才,而是寻找能够使国库充盈,使百姓安居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