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魏辉顿了顿,然后才缓缓开口道:“至于殿下所言,臣弑兄冒名参加科举一事,更是无从谈起,当年臣与家弟赴京赶考,他身子骨本就不大好,舟车劳顿一病不起,死在赶考途中,臣不得已传信家中,忍痛将其就地安葬。”
“臣不知殿下从何处听来的荒谬言论,但臣做过的,臣自会认,可未曾做过的,臣宁死不屈。”
他跪在堂上,腰杆挺得笔直,宛若下午面对李澈质问他私拆秦婠信件,意图谋叛的时候一般,可谓是铮铮铁骨,抵死不从。
李澈看着他故技重施,当即冷笑一声:“魏辉啊魏辉,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带朱氏!”
青墨当即将朱氏押了上来。
朱氏之前就在外间,自然也听到了魏辉的辩驳,她在心中痛骂魏辉,只觉得他冥顽不宁,这种时候还不认罪,难道非要被扣上谋叛的罪名,弄的株连三族的好?!
李澈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
朱氏跪在堂上,开口回答道:“民妇朱氏,乃是魏翔之妻。”
“你乃是知府夫人,罪臣魏辉之妻。”李澈冷声问道:”为何你又自称是魏翔之妻?”
“回殿下的话,并非是民妇二嫁,而是这魏辉本就是魏翔!”
朱氏跪在堂下,将魏翔如何杀害魏辉,又是如何冒名顶替参加科举,她又是如何发现此事,以及那嬷嬷的死,和魏翔为了取信于她,将凶器和血衣交给她保管的事情一一说了。
她说的十分详细,生怕遗忘了某一点,让魏翔脱了罪,连累了她。
魏翔在在一旁听完之后,看着朱氏冷喝道:“一派胡言,倘若我当真如你所言一般,乃是杀害魏辉冒名顶替的魏翔,我又怎么会在杀害魏辉之后,不处理凶器和血衣,反而带着一路上京参加科举,还带回家中,难道我就不怕旁人发现么?!”
朱氏听得这话愣了愣,立刻回答道:“当初我也曾问过你,为何会将如此凶险之物随身携带,是你告知于我,血衣可烧,但凶器若被旁人发现,定会惹人追查,与其如此,不若将这些带在身边,由自己保管。”
“你信不过旁人,只信自己,当初为了取信于我,这才将血衣和匕首交与我保管,还说什么夫妻一体,我便是你日后最信任之人!”
当年也就是因为这话,让朱氏感动不已,初初新婚的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他说服了,与他一道弄死了自己的陪嫁嬷嬷。
毕竟,她又不能去检举魏翔,她当年还是个新妇,眼看着官太太的日子就要来了,若是魏辉出事,她不仅会一无所有,还会成为寡妇。
娘家是回不去了,朱氏不得已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是的,不得已。
她本没有想要害自己陪嫁嬷嬷的性命,毕竟那是她小娘的贴身丫鬟,一辈子对她和小娘忠心耿耿,为了照顾她,特意自请陪嫁,成了陪嫁嬷嬷。
她都是不得已啊……
魏翔听得朱氏的话后,当堂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妇人,我平日里待你也算不薄,事到如今竟编些荒谬之言来陷害我,这与你有什么好处?!”
朱氏闻言恼声道:“明明是你给我的匕首与血衣,你现在还不认了?!若不是知晓了你那些腌臜事,我的嬷嬷又怎么会死?!”
眼看着他俩就要当场狗咬狗一嘴毛,李澈顿时皱了眉头,一拍惊堂木道:“带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