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吃喝了一回。暂时停住闲话。
阮小二道:“大官人此来寻我兄弟应该不是只为结交吧!”
柴进微微一笑,道:“确因一事才来!”
“不知何事?有我兄弟帮得上忙的,大官人尽管吩咐,绝不推辞!”阮小二没有犹豫,立马便表了态。
“呵呵,先容某卖个关子。”柴进道:“我只想问,石碣村外有石碣湖,连通整个巨野泽,怎地村中俱是陋屋破衣?水泊中鱼获不少,只要勤一点,总会过的不错吧。”
“唉!大官人不知,这鱼好打,可不好卖啊。”阮小二道:“鱼货靠鲜,放久了腥臭味浓,便不值几个钱了。但那来贩卖新鲜的,又说车马费贵,又说卖鱼也费时间,每次只卖几尾鲜鱼,其余全都照破鱼卖,总之就是使劲的压价。再加上官家里的上下船费,到处一刨去,辛苦一天根本剩不下几个子。”
柴进默然,不做一行不知一行的苦。石碣村离最近的郓城县几十上百里远,双脚跑去一趟要费不少时间,确实不易。
阮小五接口道:“这些天杀的二道贩子,还联合起来压价,你二文我一文的给,全然当俺们是白给他们干的。要我说,咱们都不去卖鱼,看看他们还是否能将戏唱下去!”
“这不行吧,偌大水泊,渔村可不少啊。”栾廷玉插了一句。
“这就是俺们渔民的难处了,在村里卖不上价,又没车马运到城里,只能这般受人摆布!”阮小二叹气道。
“哼!真让俺活不下去时,便掀翻了这世道又何妨!”阮小七腿架在凳子上,喝了碗里的酒,将碗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哼道。
“小七慎言!”阮小二提醒了一句。
只不过阮小七并无闭嘴,指着外面道:“二哥你也太仔细了,外面一桌就是柴大官人的护卫,在远处又听不到咱们说话,慎言个甚!再说被人听了又怎样,说几句话而已,那官老爷还能因此来治俺的罪不成?”
阮小七心直藏不住话,顿了一下又道:“那水泊里近月来了一伙人,好几百个,也不知是甚来历。说他们是强人吧,可这一个来月了,俺就没见也没听过他们打劫了谁。说他们是良民吧,也不是,俺亲眼见得有官差过去收船税时,被扔到了泊里,然后灰溜溜的跑了。”
柴进听了拿眼看向杜迁,杜迁点了点头承认了此事就是他干的!
阮小五此时插话道:“应该是强人,不然不会这般对待差人。”
“哈,这才是大丈夫该干的事!”阮小七道:“要我说真是强人的话,咱们就去投托入伙,从此省了若干差料钱,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我们弟兄三个空有一身本事,何怕那些鸟官府。”
“小七不可胡言,那梁山听说是个书生占的,怕是和咱们不对路。而且占了山却不打劫,反而在山上建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蠢笨了!咱们要是投奔过去,别享受不到好处反而到时候让官府给一窝端了!”
“你快得了吧二哥。如今是民不告状,就是没有事件发生。”阮小五撇撇嘴道:“就如今那些老爷兵,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一动弹便要来害百姓。但凡一声下乡村来,贼没剿着,倒先把好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尽都吃了。就这样的情况,谁会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