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的身影,裹着一层厚厚的被褥,一手还端着幽暗的烛火,轻车熟路的穿梭在漆黑的秦府别院之中。</P>
周庭芳踮着脚尖,凭借记忆里的路找到了先前的别院。</P>
说起来,以前都是坐轮椅,每次都是匆匆走过,从没有心情观察秦府。</P>
今日她能用自己双腿走过来,却感觉秦府一花一草一山一林别样的景致。</P>
很快,她来到了庭院。</P>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进枯枝败草的庭院之中。</P>
再进入内堂。</P>
月色稀薄,斜斜的透过窗牖照了进来,石阶凉如水,平地起白霜。</P>
屋内的一切都是那般熟悉。</P>
还好。</P>
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显然常乐还没有来。</P>
周庭芳轻车熟路,来到书架之前,将油灯靠近,借着烛火的光线,一层一层的翻找。</P>
她从最上一层找到最下一层,随后蹙眉。</P>
奇怪。</P>
明明下午来的时候,那几本棋谱的孤本都在啊。</P>
“我的《烂柯谱》呢。我的《草木谱》呢。”</P>
周庭芳干脆将油灯放下,撅着腚,专心的查找。</P>
冷不丁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声音。</P>
“《烂柯谱》在书架第二层第六个,《草木谱》在第三层第二个。”</P>
周庭芳心里一紧。</P>
转身,这才看见沈知。</P>
他穿一身白色锦裘,许是为了躺得舒适,他将头发全部散开,一头青丝披散,慵懒的躺在角落的逍遥椅上。</P>
屋内灯火昏暗,衬得他的脸犹如玉石一般盈盈有泽。</P>
周庭芳一愣,“沈世子怎么会在这里?”</P>
“睡不着。起来走走。”</P>
周庭芳皮笑肉不笑,“黑灯瞎火的,您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有些不成体统吧?”</P>
“是。”沈知好看的眉头蹙起。</P>
“不过体统是什么。”</P>
“本世子就是体统。”</P>
“好。好。好。世子爷就是体统。”周庭芳不想跟沈知打嘴炮,还是棋谱更重要。</P>
她转身就在书架上找了起来,第二层第六个,第三个第二个——</P>
“怎么都没有?”</P>
沈知手里捏着那两本书,淡淡抬眸,望了一眼正在苦苦翻找的周庭芳,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当然找不到。这两本棋谱都在我手里。”</P>
周庭芳定睛一看。</P>
果然沈知手里捏着的,不正是她的《烂柯谱》和《草木谱》?</P>
周庭芳眸色一顿,咬牙切齿的问:“沈世子也有收集棋谱的习惯?”</P>
“当然。”</P>
“什么时候开始的?”</P>
“一刻钟前。”</P>
周听得牙咬得更碎了。</P>
看吧。</P>
这就是她不喜欢沈知的原因。</P>
这小子心肠忒黑。</P>
“那不知沈世子看完以后,能否借给在下一观呢?”</P>
“不行。”沈知回答得很果断。</P>
“为何?”</P>
“因为……我不想。”沈知收起棋谱,将棋谱放在旁边的架子上,“你来…是为了偷书?”</P>
周庭芳走近两步才发现,沈知好像喝了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