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硬气,把淳于同给说住了,他冷笑一声道:“你这杂碎,想激我,以为我真不敢动手吗?”
说罢淳于同一挥手,几个手下铿地都拔出兵器来,虎视眈眈地对着陈到。
“我要杀你,比杀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淳于同的声音简直就像催命符。
不过像催命符归像,是不是催命符就不好说了。
陈到既然选择了硬气,就自觉要把硬气进行到底,看着那些打磨得质地精良的刀剑在自己眼前晃悠,陈到竟然还朝前挺了挺身子。
淳于同讶异了一下,果然就拔出佩剑来,比划着陈到的心脏,正要砍下去,却突然面色大变,长剑脱了手,浑身颤抖着瘫在了地上,登时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士兵们当时就慌神了,一个个聚集到淳于同的身边,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有按手的,有按脚的,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淳于同发过这种病,更加不知道怎么进行应急措施,只能看着淳于同呼吸渐渐变弱,到最后已经完全没了气。
“这是羊角风犯了啊,我小时候在家乡见到过的!”人群之中,终于有一个识货的了。
“羊角风?哦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将军的样子的确像羊角风!”第二个识货的也发话了。
有第一第二,就有了第三第四第五第六,不过众人虽然见过羊角风发作,但是没有一个是知道怎么去治的,只能轰然一声,抬着淳于同急火火地找军医去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于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
那个胆大包天的陈到呢?那个打得他妈都不认识的周达呢?
“糟糕,只顾着照看将军,让这两个小子跑了,追!”
数里之外,陈到骑着淳于化的那匹黑马,身后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周达,爬在马背之上,当然,还是光着屁股。
陈到心提到了嗓子眼,又得注意前面有没有拦路的敌兵,又得回头查看后面淳于同的士兵有没有追来,又怕周达撑不下去就这样死在路上了,为此还不敢走大路只敢走那些偏僻小路,这样起码能少遇到点敌兵。
摸摸怀里刚才慌乱中捡回的藏宝图和血书,陈到长出一口气,好歹他是背负着庄严使命的新一任白马将军,还要去召集失散的白马义从们带着公孙瓒留下的宝藏去找到刘备争霸天下,要是死在这里就太冤了。
“呼哧呼哧,刚才幸亏我机灵,趁他们被发羊角风的淳于同吓到的时候,悄悄带着哥们你骑着马就跑,哈哈,这是老天都帮助我们,他的羊角风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陈到口若悬河地说着,却听到周达半天都没个动静,一摸身子都凉了,当即把陈到给吓了个半死,他使劲推推周达,担心得火急火燎:“哥们你不是吧,你也太不禁打了吧,挨了几下打就不省人事,这小体格也太差了,我说哥们,你要是还有气,就吱一声,我不介意人工呼吸!”
也不知道是听明白陈到说的人工呼吸了,还是被陈到马背给颠簸得生不如死,周达还真就苏醒了过来,他张开两只乌青眼,有气无力地喊道:“吱!”
陈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哥们你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周达又缓了半天功夫,看见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吃力坐起身子,看到陈到也没有事情,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来,随口问道:“将军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什么?哥们你是不知道,我是大发神勇,把那个什么淳于同和他的几百个士兵都给杀得一干二净之后才骑了马带着哥们你出来的,哥们不是我自吹,我在我们家乡,那是一个打一百个绰绰有余!就这还是保留了实力的!”
陈到一口气说着,把初中时候打架斗殴的光辉战绩都忍不住拿出来显摆了。
“哦对,凭将军的本事,这只是小菜一碟,我不该怀疑将军的实力的!”周达脸上波澜不惊,根本没有流露出对陈到口中的事迹五体投地的膜拜表情,而是指着前边不远几对绿油油的发光东西对陈到道,“那将军介不介意再大发神勇一次呢?”
陈到自然是没有注意到那些异状,只顾着和周达说话:“当然不介意了,可是现在咱们已经逃出敌人的包围圈了,也没地方大显身手了是吧?”
“不是跟人打,是跟它们打!”?周达示意陈到看清远处那些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们。
“它们?”
陈到奇怪着看向前面,这是一片荒凉的草原,各种高低不一的长草和低矮的灌木混杂而疯长着,草原上各种动物的声音交汇着,融合成一曲和谐的乐章,天上游荡着淡淡的浮云,宝石般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在提醒着只穿着一件单衣的陈到:“你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