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则!是你?”刘协终于认出了这张脸,苏则是他年幼时太傅苏牧的儿子,曾经做过刘协刘辩数年的太子舍人,刘协刘辩有过错,总是由苏则来承担,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张憨厚的脸却永远不会忘记,想不到这个时候竟会在这里见面!
“啊?协皇子!”苏则抬起头来,没有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就像没有能说得出为什么太阳每天要从东方升起一样。
“啊不,协皇子已经是当今天子了,草民参见陛下!”苏则想想不对,立即跪拜于地道。
“见……到……你……真……高……兴!”刘协说完这话,身子一歪,栽下了马!
刘协幽幽醒来,只见自己身处一处破败的民房之内,而苏则便立在身侧凝望着自己,见刘协醒来,立即端上一碗汤药:“陛下,您适才风吹雨淋,感染上风寒了,草民已经给陛下煎好了药,请陛下趁热服下吧!”
刘协犹豫地看了苏则一眼,苏则会意,立即自己先取过汤匙饮了一口,刘协笑道:“我哪里是怀疑这药有毒,你要是想加害于朕,就不用等到现在了!”说罢接过苏则的手中汤药,先是眯着眼抿了一小口,微微蹙了下眉头,继而张开嘴,一仰脖全数喝了下去。
苏则接回空碗,见刘协不断环视着屋内的摆设与布置,便苦笑着说道:“寒舍简陋,让陛下见笑了!”
刘协却说道:“虽然简陋,却很自由,不是吗?”
苏则假装不知道刘协话里的意思,又道:“陛下拥有天下九州四海之广,草民何能值得陛下谬赞!”
刘协笑着起身道:“九州四海之广?何以见得?真若那样的话,朕现在又为什么身无立锥之地!”
苏则一时语塞。
刘协拍着苏则的肩膀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朕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苏则低眉垂手道:“草民诚惶诚恐,不敢问陛下!”
“别再草民草民的了!”刘协有些不快道,“朕一直都没有觉得朕有多尊贵,甚至还不如你,起码今天要不是有你,朕就要死掉了!”
苏则噗通一声跪拜于地:“这都是草民该做的!”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刘协扶起苏则道,“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当年总替我和皇兄受罚的太子舍人了,你就是你自己,朕想看到你最本色的自己,明白吗?”
“明白!”苏则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道。
“这雨还没有停吗?”刘协看着窗外时不时淋进屋内的蒙蒙秋雨,心中微微有些忐忑道。
“恩,贺兰山这里以往这个季节总是不下雨的,不知道今年为什么雨水这么多!”苏则淡淡说道,“陛下放心,草民家中还有一辆马车,虽然残破些,也足以护送陛下回宫!况且草民也有些拳脚,足以保护陛下的安危!”
“回宫?”刘协微愕道,继而摇摇头,“这个不急,朕还想多呼吸几口外面这新鲜的空气,好让自己的头脑多清醒一些!”
“这……”苏则犹豫道。
“别的不用担心,希望朕不会给你添麻烦!”刘协注视着苏则的眼睛道。
“陛下这是说哪里的话,陛下能来到草民这寒舍,草民高兴还来不及,是草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此处也多贼人出没,猛兽横行,再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苏则道。
“朕在宫中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刘协喃喃道,不消说之前的何进董卓,也不消说现在的李傕郭汜,更不消说未来的某个同样位高权重的家伙,单是现在在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的亲生姐姐万年公主吟风,怀的只怕也是同样的心思吧!
不知怎么的,病了这一场,刘协反而觉得有些清醒了,从这两天发生的种种来看,围绕着自己,肯定是有几大或明或暗的势力进行着争夺自己的角逐,想不到自己会误打误撞地逃出他们的视线,既然这样,倒不如做一个看客,看看这些家伙们没有了自己,还能演出什么好戏来!
此时的苏则虽然猜不出刘协在想什么,但从其变化多端的表情看来也猜出来分:“陛下,您先在此处休息,草民去准备马车,待会咱们出发去草民在扶风武功的老家,那里总比这里安全,是非也少!”
“嗯,你去吧!”刘协刚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有问苏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被自己遇见,仿佛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一样,单等自己的出现,就像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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