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受几天罪又有什么要紧呢?
落月应了一声,起身便与手下婢女们搀起身后的家眷们朝屋子里去了,不多时,院落里只剩下了高燚一个人。
荀彧匆匆从外面而来,为高躬上了一炷香,到得高燚身后,压低声音道:“主公,属下刚刚查到一件事,觉得十分可疑!”
“说!”高燚知道荀彧不是随便说话的,他说可疑,就一定很可疑。
荀彧凑近高燚,轻声道:“主公父亲自缢所用的白绫并非南阳自有之物,而仵作也从主公父亲的身体里发现了一种可以致人麻痹的药物残留!”
高燚一惊,心念微微触动:“说下去!”
荀彧左右张望了一眼,又说道:“此地人多口杂,属下恐会误事!”
“好,我们单独去说!”高燚起身,望了一眼高躬的棺材,转身与荀彧离开了灵堂。
荀彧领着高燚,来到了一间密室,里面陈列着荀彧所说白绫与药渣,不过让高燚奇怪的是,这里还垂挂着更多的布帛,再里一间,则是摆着一些坛坛罐罐,里面盛放着许多不明之物。
“这里不是我们宛城的染坊与药坊吗?文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高燚随手摸了一下垂挂的各色布匹,却不小心弄了一手的颜色,原来这些布匹都是刚刚才染好挂上去的,因此还没有干透。
“主公勿怪,属下只是为了佐证这根白绫的产地,所以特地拿来与染坊的布匹料子做比较,虽然未必能找到凶手,但是起码可以排除一部分人的嫌疑!”荀彧小心取过陈列的白绫,示意给高燚看。
高燚其实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他本来正把手上的颜料胡乱抹着,听到荀彧这话,方才有些醒悟:“文若你是说,父亲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荀彧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端起了身旁的药渣,神色严肃道:“这个不好说,但是要联系上这个药物残留的话,就不离十了!”
说着荀彧将残渣递给了高燚,目光里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个东西,想必主公一定记得!”
高燚看到这个时,突然全身都激动起来,他如何不知道这个东西,分明是麻沸散!他上次死里逃生之时,华佗亲自给他用过的!
“这是麻沸散,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父亲的身体里?”
荀彧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利用麻沸散来陷害华佗神医,另一种——”
荀彧没有说出来,高燚却是拼命摇着脑袋:“不可能,不可能!”
高燚知道,荀彧是怀疑华佗参与了杀害高躬的事件,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根本不通,华佗现在云游到了南方,说是要寻找几样特殊的药材,况且华佗又是张仲景的师弟,不仅救过高燚的性命,也救过高燚手下许多人的性命,甚至南阳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医馆,也是靠着华佗才开了起来并不断壮大,至于高家军中的军医,更是直接受教于华佗本人的,这样的人,如何会是要害自己的人?这样的人,若是真要害高燚,只需要在饮食中下药即可,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吗?
“主公现在伤心过度,属下本不想主公操劳这些事情的,不如将赵云将军召回,属下觉得有他在的话,这个暗中的敌人一定会露出马脚!”
“不!”高燚断然拒绝,“子龙已经出城,贸然召回,必然会打草惊蛇,我暂且不去汝南,这件事文若你继续去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搞我!”
“但主公那华佗神医的事——”
“麻沸散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高燚才刚有点名头就对自己人下手,是会让自己人寒心的,不过日后麻沸散的取用,要更加谨慎,不管用量多少,必须经过我的批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