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被男人摸过了,很久没有风流过了,这触手可及的感觉,这荡人心魂的气息让寂寞难耐的何艳何等陶醉何等迷恋啊。
可在看清了扶着自己人的真面目后,何艳身子猛地一震,挣开了卢植,急慌慌站好。
卢植跪地便告罪:“微臣无状,请太后娘娘恕罪!”
何艳只痴痴地看他。
卢植不敢抬头:“微臣无状,娘娘若要臣死,臣绝不说半个不字,但宫中动乱不堪,臣请先保护娘娘周全,再议臣罪不迟!”
何艳这才醒过神来,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何艳,面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当年那个奋发有为的卢子干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成了过眼云烟了。-
他不会看得起自己的,即使他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称娘娘千岁,那不过是屈服于一个制度一个礼法而已,自己的荡是出了名的,自己为什么会倚重那些宦官,即使他们要杀自己的大哥。
是的,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抚慰,是安慰,是宽慰。
体弱多病的皇帝丈夫做不到,满宫的太监做不到,只有让那些宦官们帮着弄些男人进宫来,取悦自己,安抚自己,为了不泄露秘密而将这些男人统统杀掉,而这也成了十常侍们威胁自己的把柄。
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有人把这些秘事传出宫,传到市井间,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洛阳全汉朝的人都知道了一个绰号!
何荡后!
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卢爱卿救驾有功,不必自责!”何艳口气复杂地说道,她可以对任何人放荡,但只有对他卢植心存愧疚。
“谢娘娘不罪之恩!”卢植起身,又看见了何艳那近乎胴-体的身体,不禁一阵脸红心跳,赶紧转过身去,一时尴尬无话。
“宦官杀害了大将军,太后想必已经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卢植背影一阵晃动道。
“恩,卢爱卿是怪哀家吗?”何艳道。
“不,宫中乱成一团,须得有人来主持大局,现在只有娘娘可以做到!”说话间,卢植看见了远处惊慌奔跑的两个宫人,厉声叫住她们,“你们两个,扶太后娘娘到正殿去!”
两个宫人不情不愿地过来,看见了何后的样子,脸上飘过一丝绯红:“娘娘请!”
“你们先服侍娘娘更衣!”卢植咳嗽了一下道,侧身对何后做了个揖,“娘娘放心,有卢植在,不会让闲杂人等靠近娘娘,臣就在外面为娘娘守卫!”
何艳定定地看着卢植走出门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叹息:子干,你还是没变,一点都没变,你还是那样的瞧不起我是么?你还是那样的洁身自爱,怕满身的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是么?
是么是么是么?
不是的,宫门外像一尊般雕塑站立的卢植心里回答着,心中无限悲凉。
对不起,艳儿,不是我卢植洁身自爱,不是我嫌弃你满身,而是我,其实真正懦弱的是我自己,满身的是我自己,是我不配,我不配爱你,喜欢你,拥有你,甚至都不配想一想你。
就算现在我后悔了当初自己的抉择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们彼此相爱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现在知道了当年你为了供我谋取功名而卖身青楼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
我没脸面对你为我的付出,没话来为自己辩白。
只能这样保护你,在离你最近又离你最远的地方保护你。
只因为我们太过渺小,我们能做的太微不足道。
尤其是在这个波谲不可测的宫廷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