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头仿佛被捏住脖子的鸭。

“听好。”李鹤说：“你公司今天是不是在招标新的供货商？”

“啊？哦，对的对的正好在说这个事情。”对面的声音转小，似乎在往无人处走去：“之前那家不是啪掉了嘛，现在正重新找合适的厂商。”

“不用找了，就今天这家，呃。。叫什么来着。”李鹤抬头朝二姨喊了声：“姨夫的厂子叫什么名字？”

罗玉青不太能反应得过来，愣愣地说：“纳百川防水啊，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李鹤低下头，继续对电话里等着的人说：“听到了吗，今天应该正好在看这家叫纳百川防水的厂子，就定他家了。”

孙明华像是终于来到安静的地方，语气透着苦涩道：“李鹤。。李爷，我管您叫爷行吗？咱就这点家当，轮回里我是没办法，现实里我就指着这点产业过日子的，您行行好，别连这块一起收去行吗？给咱留条活路，行吗？”

李鹤莫名其妙：“我怎么你了说的这么惨？我又没要你公司，不就是定个供货商吗？你这都定不了？”

“不是定不了，定完全没问题，可关键是，我今天正好在看这家厂子，手底下汇报上来的资料写得很明确，他们家啊，最顶层的那批产品质量还是可以的，可是中低端部分一塌糊涂！”

孙明华顿了顿，似乎想起刚刚听到的某个称谓词，放缓语气：“李爷，我不敢瞒您，这个单子，顶层产品只是小部分，更多的还是中低端，如果给了他们纳百川，这一单基本上就算砸手里了，他们做防水不过几百万，我这砸一单可是大几千万的项目啊！全公司的流动资金都要套进去，死在里面，烂成泥，化成灰，卖不出去的！”

吐了好大一番苦水，他凄凄惨惨地说：“我就靠这公司吃饭，您说您这来一出，不就是断了我的活路嘛。”

“说来说去不就是钱。”李鹤说：“别废话了，一百点积分，定他们家，你要是担心产品质量，就提高价格全用他们的顶层产品，不就得了？”

“一。。一百点积分？！”孙明华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嫌少？”李鹤问。

“不不不！”孙明华连连否认，放轻声音像在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还有多余的积分？”

李鹤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只是那道不知是何意味的笑声，通过话筒传到那头时，让孙明华对李鹤等人的深不可测，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我懂，我懂的！”他的姿态变得更低了：“别说100点积分，您李爷开口，没积分我都会照办！”

“放屁！”李鹤突然生气地骂：“说多少遍了！别搞得我好像反派，在欺负你似的。我跟你说，我对你的公司没有兴趣，半点兴趣都没有，没兴趣收，更没兴趣毁，你有多少家公司，有多少钱，都跟我没关系。这次打电话给你，只是谈一场平等交易，一百点积分，换你采用纳百川防水，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全听您的！您说怎样就怎样！我毫无意见！”

“。。。”要不是手头是新买的最新款华华手机，这会儿已经被捏炸了。

李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

看到那头二姨似乎想往这边走来，连忙向客厅走去，假装机密电话不方便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