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突然又说要送她回家？</P>

呵，男人。</P>

都是大猪蹄子，得到了就不珍惜。</P>

“你昨晚好像睡得不好，认床？”</P>

温厉发动车子，轻描淡写道：“我今早三点多下楼拿东西，看你房间灯还亮着。”</P>

“你现在白天都要来医院陪外婆，晚上睡眠很重要。”</P>

“要是在沁河苑睡得不安心，我送你回家。”</P>

谢倾应道：“哦，可能是有点认床。”</P>

“但我开灯不是睡不着，是我晚上睡觉卧室不能全黑，不然容易做噩梦。”</P>

温厉没说什么，设置好导航，驱车往市中心去。</P>

一进停车场，谢倾远远就看见了停在电梯口的库里南。</P>

“厉哥，等一下。”</P>

温厉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车牌尾号三个八，是程牧的车。</P>

“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P>

看清车内情形，温厉迅速做出判断。</P>

车里没有司机，程牧应该是自己来的，人大概率在楼上。</P>

“你是想上去跟他说清楚，还是去我那儿？”</P>

温厉将自己的判断告诉谢倾，给了她两个选择。</P>

谢倾瞬间做出决定。</P>

“去你那儿。”</P>

她实在不想再跟程牧纠缠。</P>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P>

“你，还是经常梦见车祸？”</P>

车子再次上路，温厉冷不丁问起谢倾方才提到的噩梦。</P>

“我记得你上学那会儿，就因为这个去看过医生。”</P>

说起来，谢盈时出意外的那年，谢倾才七岁，并没有亲眼目睹母亲的去世。</P>

可她从高一起，就开始频繁梦见自己坐在车里，直直撞向山崖。</P>

顾征眼见女儿日渐憔悴，她又执拗地不肯去医院，最后没办法，只能找了个心理医生上门。</P>

面诊结果，是母亲早逝造成心理阴影，导致她把自己带入母亲的视角，梦见车辆撞崖。</P>

“你怎么知道？”</P>

谢倾随口一问。</P>

她做噩梦这事，除了家里人，身边没几个人知道。</P>

温厉抓着方向盘的手忽地一紧。</P>

“我哥告诉你的？”谢倾猜测。</P>

温厉长舒一口气。</P>

“嗯，成旻说的。”</P>

“我哥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跟你说？”</P>

“他也是关心则乱。你知道的，他最紧张你这个妹妹。”</P>

说起顾成旻，谢倾面色柔和起来。</P>

“可不是嘛，他从小看我看得可严了。”</P>

“记得中考完那年暑假，我想跟同学去郊区玩儿，酒店都订好了，顾征也答应了让我去，就他死活不同意。”</P>

温厉不偏不倚，保持自己的绝对中立。</P>

“成旻有时候是有点矫枉过正，但你要跟同学外宿，他当然不会轻易让你去。”</P>

“大家都是女孩子，能出什么事？我看就是他草木皆兵。”</P>

……</P>

朗华大道上，工作日晚高峰的车流将夜空染红。</P>

再贵的跑车，此刻也跑不过灵活的小电驴。</P>

司机和乘客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就过了八点。</P>

谢倾将左臂撑在中央扶手箱上，目视前方。</P>

远处一排排红色的车尾灯，依然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