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听雪把一盏长圆芙蕖花灯,赠予夫君。
晏泱欢喜接过:“多谢夫人。灯内许了什么愿望”
这一路上,他拒绝了十几盏花灯,只收了她这一盏。
慕听雪淡笑道:“你可以自己看。”
晏泱令摸到了芙蕖灯内,一张纤薄的花笺,上书一行小字——长向月圆,且望君归。
这是在祈祷他自己早日得胜归来,夫妻团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慕听雪被他灼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晏泱嗓音喑哑:“夫人深情厚爱,泱杀身难报。”
慕听雪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什么杀身不杀身,怎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和孩子在家里等着你。”
元宵,本是团圆的日子。
但在她这儿,却似乎总是离别。去年的元宵佳节,也是灯会后隔日,他出征北伐,一去三月。
“夫人赠我一缕头发,代表结发恩情的意思,我好时时带在身上,是个念想。”
“好。”
慕听雪一口应下,用他随身的佩刀,割下一缕青丝。
晏泱随身带着个荷包,还是上次去西南剿匪的时候,她送的。这么久了从未离身,他得了结发青丝,小心翼翼地装进去。
“表姐,这是我亲手做的翠微青鸾灯。”
靖羽公世子离渊,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了过来,满脸高兴地给心上人送灯,全然不顾她身边,是否已经有了伴侣,兀自道,“青山翠微处,青鸾扶摇起。正配你。”
晏泱一声冷哼。
慕听雪笑眯着眼婉拒:“承蒙渊表弟美意,已有家室,不方便收。”
离渊嫌弃地乜了摄政王一眼:“如此妒夫,并非良配。表姐不若改嫁与我,我不善妒。”
晏泱怒:“滚!”
离渊控诉:“表姐你看,他好凶,骂我……哎,他还打我!”
芙蕖桥上,长公主驸马和靖羽公世子打了起来,砰砰砰,拳拳到肉。
惊呆桥上放灯的人,纷纷后退,腾出地儿来,给他们俩施展。花灯被踢翻了不知多少盏,桥墩子上的貔貅都被踹碎了。
晏泱下手极狠,但离渊武功也不弱,竟有与他斗了数十个回合,虽落於下风也非毫无还手之力。
“殿下小心。”
晏仁卿扶住了险些被人群撞倒的长公主,顺便从身后取出一盏胧月鱼灯王,“属下适才去猜了灯谜,夺了魁首,这灯王送给殿下。”
不愧是灯王,似鱼龙影,泛着波浪,上有胧月,夜光晶莹。
灯又大,造型又独特,还特别得美。
晏泱光顾着打离家的情敌,殊不知,那厢又被堂弟偷了家,暗戳戳地给他媳妇儿送花灯传情。
慕听雪眼睛笑弯成了月牙,照例婉拒:“仁卿真聪明,年年赢得灯王。不过我不能收。”
“为什么去年的灯王你都收了。”仁卿有些委屈。
“去年我尚未成亲。”
“成亲就不能收了么好没道理。”
“就是,成亲了也能收花灯。师父,这是弟子手雕的南瓜灯,用一只胖南瓜,里头掏空了,雕了个笑脸,您看喜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