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屠杀南宫世家(1 / 1)

御书房。
“陛下!”
天启公南宫界,满脸焦急哀恸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恳请陛下救老臣,老臣合家老小何其无辜,竟都要被那跋扈权臣摄政王故技重施,打入昭狱,被冠以谋害长公主和右仆射的污名了!”
晏党去天启公府抓捕南宫晧之的时候,南宫界还在宫中,给天子经筵讲学。
如今得到消息,南宫界彻底慌了。
他深知晏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定会趁机铲除南宫全族,一如之前铲除谈氏一样!
“老师,何出此言?”
谢玄宸大惊失色,他自龙椅上站起来,奔到下方,亲自把南宫界给扶了起来,“右仆射中毒,朕已有所耳闻,这事儿怎么又牵扯上皇姐了?”
听说晏锡那厮喝了毒酒快死了。
小皇帝心中暗骂一句死的好。最好晏党都死光光,只留皇姐一人陪在他身边即可。
“皇姐怎么样了?也中毒了么?老师你快回答朕。”谢玄宸紧紧抓着天启公的胳膊,一双瞳仁漆黑无比,焦急地低吼。
南宫界的心底,瞬间涌起一股不满的情绪。
他们可是师徒之情。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少年天子竟然还那般惦记谢清鸢那个臭女人,你们又不是亲姐弟,何至于这般姐弟情深?
“陛下,长公主应该没有吃有毒的老冰糖酥,但晏右相的确是喝了毒酒。老臣冤枉,这次中毒事件,与南宫家无关,也与老臣无关,恳请陛下还老臣一个清白!”
谢玄宸一听皇姐没中毒,当即舒了一口气:“幸好她没事。”
他不敢想象,如果皇姐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这黑洞洞的皇位,周围都是害他、利用他的人,只有皇姐是唯一真心对他好过的。
“老臣阖家老小的性命,就全都托付于陛下了!”南宫界老泪纵横,“老臣的侄儿是个心性纯良之辈,胆子很小的,哪里敢主动上右丞相府送下毒的吃食,这是栽赃!是陷害!”
谢玄宸宛如置身无间地狱,喃喃着:“摄政王向来如此,谁挡了他的路,就必要谁死。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呵呵。”
他费尽心机,拉拢了离家和南宫家,两个顶级大世家为后盾。
结果呢。
晏泱他先是用莫须有的谋反案,铲除了离家女婿满门,又要搞一个下毒案,铲除南宫满门!
这还有天理么?
“摄政王是有意为之。这哪是针对老臣?分明就是在针对陛下您啊!”
南宫界把唯一翻案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势力不稳尚未亲政的小皇帝身上,“摄政王见不得南宫世家支持您,就要灭了老臣全家!老臣这把年纪了,为国捐躯死了倒也无妨,可怜陛下才十六七岁,身边群狼环伺,被那奸佞权臣控制,日后……日后……”
话说了一半,留一半,而后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谢玄宸面色苍白,眸中含恨:“日后摄政王赶尽杀绝,朕亦不能幸免。”
他要怎么救老师?
他又该怎么自救?
作为一个失权的傀儡皇帝,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晏党肆意屠杀,看着他的支持者接二连三死去,沦为皇权的殉道者。
“太后懿旨——”
就在这个时候,东厂督主黄公公,手持明黄色绢帛,神色威严地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身后跟着两队全副武装,前来拿人的东厂番役。
“天启公与罪人南宫晧之互为同谋,谋害尚书右仆射晏锡,致其瘫痪在床命在旦夕,且欲给本朝唯一皇嗣长公主谢清鸢下剧毒砒霜,哀家震怒。判南宫界褫夺爵位,革去大司徒、太师之职,秋后问斩。南宫一族,参与谋害皇嗣者,三十七人判死刑,一应家产查抄充公,其余宗亲男者流放戍边,女者充为官奴,非敕令不得召回!”
南宫界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耳朵嗡鸣,眼前一片漆黑。
他笑了。
似被猫逼急到墙角的老鼠,瑟瑟惨笑:“谋害皇嗣?她谢清鸢一介女流,算哪门子的皇嗣?”
只有皇太子,皇子,可以延续皇室香火的,才能称之为皇嗣。
谢清鸢算什么东西?
一个女的,连把儿都没有。
“老师……”
谢玄宸见他快疯了,抹了把泪,哭着劝道,“是朕不好,朕没用,保护不了老师全族。”
这次不是装哭,而是唇亡齿寒、穷途末路的天子悲鸣。
“哈哈哈哈!”
南宫界扬天狂笑起来,他指着太后的懿旨,“陛下你听到了吧,晏党把谢清鸢当做皇嗣?可笑不可笑,一个公主,还真当做皇储、皇太女了?何其荒谬!”
谢玄宸也是浑身血液冰凉,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忌惮、猜测,那么这一回,摄政王和晏太后是完全不掩饰了,把皇姐摆在了明面儿上。
晏党就是要拥立长公主!
而自己这个宗室出身的傀儡小皇帝,对于晏党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绝路了……
南宫界疯癫地笑了许久,而后亲自去掉了乌纱帽,放在地上,对着小皇帝最后深施一礼:“陛下放心,为师不似谈错那般软弱,一个想不开就投缳自尽。明年立秋之日,陛下可来法场,见为师最后一面。”
谢玄宸猛然一震。
整个人自绝望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对啊!
判决是秋后问斩,现在已经是冬天,那就只能是明年的立秋。
朕还有时间!
只要明年立秋之前,用计谋弄死摄政王晏泱,成功亲政。就能把老师给救出来,重新启用入阁拜相!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冬天。
摄政王和长公主大婚前夕,血流成河。
午门菜市口,包括南宫晧之在内的三四十名南宫家的官员,被推出去斩立决。
三十多颗头颅,鲜血抛洒,很快,被纷纷扬扬的白雪掩埋。
南宫宗族、家眷,足足有一万多人,在冰天雪地中,虎狼镣铐加身,穿着单薄的囚服,脸上刺着“迭配至涯州”的耻辱印记。
被押司抽打着、呵斥着。
一步一个血脚印,刺配流放前往充满了可怕瘴气的涯州牢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