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和离,下堂妇震惊座(1 / 1)

年轻侍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立刻把慕听雪,引到了鉴宝室。
“钱师父,您给掌掌眼。”
年轻侍者恭敬地把玻璃杯,以丝绸包着托举,递到了藏宝阁首席鉴宝师钱坦面前,“徒儿不敢专断,此宝是否为水晶琉璃杯,好像与师父您所著《珍宝鉴赏全书》中的图样,有些许不同。”
钱坦是位雅士,三十岁上下,气质儒雅,眸色浅棕,穿素白底子点染着墨竹的绒锦大衫,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五六件珍玩,一串天然珊瑚珠链,青白玉双马,粉青釉如意足花盆,一幅古画真迹,沾满锈迹的青铜剑。
慕听雪心中感慨。
这些东西,还有钱师父身后橱柜里的珍藏陈列,每一样拿出来,都能卖出天价。
天人灾警,国库益空,赋税益重,苦的只是百姓,从来不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
“王妃请上座。”
钱坦彬彬有礼,从徒弟处得知了慕听雪的身份和来意,又亲眼见到了这只与众不同的水晶琉璃杯,便以上宾之礼待之,“奉繁霜茶。”
繁霜是云煌国最名贵的冬茶之一,数量稀少。
普通的官宦勋贵,进了钱师父的屋子,可都喝不上这茶,因为他们还不够格。
“在下曾有幸,在太后寿宴上,见过真正的西屿国贡品,水晶琉璃盏。”钱坦小心翼翼地审视着手里的玻璃杯,“敬献给太后娘娘的那只,琉璃质地远不如王妃您这只莹润剔透,无内纹,无糙线,更无半点杂质!品相高了至少三倍……啊不是,五倍不止!”
慕听雪莞尔一笑:“钱先生给估个价吧。”
对方这话,等于认可了是真品。
“若参与拍卖,定是压轴品,拍卖底价十万两。”钱坦深吸了一口气,浅棕色的眸中难言激动。
“十万?那么多。”
慕听雪高兴,这比她心底预期的起拍价,高太多了。
因为几日前,摄政王在收到一只玻璃杯做礼物时,曾经说过至少起拍价三万两。如今看来,晏泱还是不够专业啊。
钱坦爱不释手把玩着玻璃杯,语带不舍:“您真的打算交予藏宝阁售卖么,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他除了是鉴宝师,还是顶级收藏家。
对于收藏家来说,每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都是有灵性的,它选了你作为主人,本就是一种缘分。若他是水晶琉璃杯的主人,那必须当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万万舍不得卖。
“我亟需资金周转。”
慕听雪直言不讳,“签协议吧。”
“好。”
钱坦取出了一支笔,拔掉笔套,露出了红里透亮的笔毫,“藏宝阁的规矩,拍卖所得,抽取二成佣金,王妃您同意否?”
“可以。”
慕听雪知道,做平台是最赚钱的,五分之一的抽成说实话挺高的,但除此之外,她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渠道了,“你这支笔不错。”
“哈,这是赤狐尾巴尖上最柔软的毛,炮制出来的毛笔,在文房四宝中也属上品。”钱坦一边拟协议,一边笑着道,“若是喜欢,在下这支笔,便赠予您了。”
奉茶的年轻侍者,听了这话,眼睛都瞪圆了。
这还是他那个一毛不拔的师父么?
那可是赤狐毫笔啊!比市面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狼毫笔,还要名贵几倍,少说值个七八千两银子。
“如此,那就多谢了。”
慕听雪没有推辞,她岂会看不出来,这位藏宝阁的首席鉴宝师是想结交她。
正好,她也需要这么个人脉,“实不相瞒,这样的杯子,我还有八个。”
说着。
慕听雪袖子一拂,八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变戏法一样展示出来。
钱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屏住了呼吸,一张脸憋红,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么多稀世珍宝!钱某此生,值了!”
加起来九个最顶级的水晶琉璃杯,布灵布灵地闪着光,就好像九座金山。
钱坦在藏宝阁干了十几年,是阁里的二当家,见过不少世面,此刻竟生出了一种幸福到眩晕的迷幻感!
“王妃娘娘,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钱某还是希望,您能把这九只水晶琉璃杯全权交给我们藏宝阁代理拍卖。”钱坦吞咽了下口水,狂喜难以自持,“抽成减半,只抽一成!而且,后续所有合作,一律这个价。”
“很好。”
慕听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抽十分之一,她独得九分,这个平台也算很有诚意的了。
“合约拟好了,王妃娘娘看一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盖印吧。”
钱坦吹干墨迹,递上去。
慕听雪仔细地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玩猫腻的条款,还算正规,盖上了王妃的宝印,印上篆刻着她的名字。
“从现在开始,您就是藏宝阁的顶级贵宾了,拍卖会一刻钟后在二层开启。我们这里有专门为顶级贵宾准备的暖室,徒儿,你带王妃过去。”
“有劳了。”
慕听雪明白,所谓的暖室,相当于现代会所里的超级VIP帝王包间。
年轻侍者把她引到了拍卖大厅。
厅上有一牌匾,书“一步莲华”四个古韵悠远的篆字。
而整个厅堂,也采用莲花式设计,中央一个醒目的拍卖台,似莲蕊莲台,万众瞩目,周围是普通客人的席位,似莲花瓣一样,环绕层层铺开。
“你们阁主,是不是信佛啊?”
慕听雪发现,如果从上往下俯瞰,拍卖厅的整体布置,宛若一个圣莲印。
“是的。”
年轻侍者微笑着答道,“阁主是一位虔诚的佛教信徒,他与大自在殿的主持,是忘年交挚友。”
忘年交?
慕听雪知道,大自在殿的主持已经六十多岁了,这也就代表着,神秘的藏宝阁主,还非常年轻。
路过普通席位的时候,忽然间,就被扯住了。
“你瞎跑什么?”
覃岭王老王妃,一脸不悦地训斥,“本王妃和浅浅,找了你半天,一声不吭就闹失踪,果真是低贱的商女不懂规矩。”
老王妃控制欲很强,不喜欢慕听雪这个儿媳,脱离自己的掌控。
而且。
既然这拍卖会,慕听雪也来了,那作为儿媳,自然要待在婆婆身边,随时听候吩咐。
南宫浅浅在一旁热络道:“表嫂,我们都很担心你。姑母也是为了你好,怕你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被欺负了去。来,我旁边刚好有个空位,就坐这儿吧。”
慕听雪面无表情地拒绝:“不劳费心。”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浅浅说话的,给她道歉!”
南宫心慈皱起了眉头。
“哎呀姑母——”
南宫浅浅亲昵地挽住了覃岭老王妃的胳膊,撒娇说着软话,“不需要道歉的,她是我嫂子嘛,都是一家人。若是因为我搞得你们婆媳生了嫌隙,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
南宫心慈的怒火,嗖得一下,就被按下去了。
她很疼爱这个侄女儿。
“你这丫头,懂事得让人心疼。姑母跟你是一家人,跟那个贱人才不是一家人,你都不晓得她有多坏,把你邑表哥打成那个样子,这样的恶媳妇,我们家可要不起。”
“要不起就别要啊。”
慕听雪挑衅的目光,迎了上去,“反正我也不想做你覃岭王府的媳妇,谁稀罕似的。”
南宫心慈表示,这能忍?
当即被激得,热血冲到了太阳穴,高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今儿本王妃就替邑儿做主,与你这恶妇和离!即刻起,你不再是覃岭王妃,从谢氏皇族中除名!”
慕听雪乐了: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