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没有再说什么,她拾掇好鸡,炖了一盆,又炒一碗鸡蛋,一碗炒土豆丝,算是十分丰盛了,年夜饭都没有这么丰盛。她比划着,指使小哑巴去牛圈里拿喂牛的筛子,既然成了家里的一员,就得让她慢慢适应这个家的环境。小哑巴也算聪明,豆花一点就通,把竹筛拿回家来,翻扣在炕上,当饭桌使,然后自己立在一旁,看着豆花一道一道上菜。她好像明白,今天所有的事都是因她而起,她就显得理缺,她也许明白,自己从今往后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将要和这两人人朝夕相处,她得有点眼力见儿。这个哑巴其实不傻,她心里明白着呢。
上了菜,烧酒温在锡壶里头,叫声“爹”,招呼公公过来吃饭。老谷子上炕盘腿,四平八稳地坐好,右手端起空酒盅,等待着豆花给他倒酒。这都是多年形成的习惯了,虽然这是小户人家,但他是一家之主,豆花就是一个婆姨,得伺候着他,这个谱他得摆!
豆花看了公公一眼,就要给他倒酒,老谷子忙把酒盅搁下,接住酒壶,自己倒酒。他突然意识到了甚么,今天这顿饭好像有点不一般,不能和平日一样,让豆花伺候着他。至于哪里不一样,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豆花眼疾手快,还是给公公倒满了酒杯,然后自己立在一旁。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第一碗饭要先给公公,有好吃的先紧着公公,公公吃饭她看着,公公吃稠的,她喝稀的,公公吃好的,她吃剩的。今天也不能破例,虽然豆花心里明白,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样,但面儿上的事,还得讲究。
老谷子“吱”一声,抿一口小酒,伸出筷子去夹鸡肉,手却停在了半空。豆花和小哑巴都在边上站着,巴巴着眼睛,看着冒着热气的鸡肉,特别是小哑巴,咽了一口口水,老谷子仿佛能听到她喉咙里咕噜一声响,就撕下一条鸡腿,给小哑巴递过去。小哑巴手都伸出来了,老谷子的鸡腿却拐了个弯,绕到了豆花这边。豆花接下鸡腿,搁鼻子上闻了闻,又递给小哑巴,小哑巴冲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然后狼吞虎咽地啃上了鸡腿。老谷子自斟自饮一杯,然后给豆花倒了一杯,说:“喝点。”语气不像平日那样钢硬,有点变软。
豆花半个屁股坐到炕沿上,把另一条鸡腿给公公撕下,又夹了一块大大的鸡胸肉给小哑巴,自己先端酒杯,一口喝了,又辣又呛,害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豆花长这么大,是头一次喝酒,她没想到,清汤寡水的这么个东西,居然这么烈,辣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老谷子难得地笑了笑,说:"喝酒得品,酒这东西欺生,第一口辣,第二口香,第三口就喜欢上了,慢慢喝。"说完又给豆花满上。豆花按着公公的说法又喝进一口,没有马上咽下,而是在品,烧酒流进她的口腔里头,浸润着她的味蕾,她徐徐下咽,细细品味,正如公公所说,她品出了味道,辣中带香,一股醇香代替了辛辣,好喝!豆花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扭头,发现小哑巴还在那儿站着,豆花忙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比划着让她吃喝,小哑巴“啊”了一声,开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小哑巴见这两个人并无恶意,就放开肚皮,风卷残云一般,一只鸡都让她吃完了,然后拍着肚子,表示自己吃饱了,倒在一旁,马上就呼呼地睡过去了。
翁媳两个慢慢品酒。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两壶酒都下肚了,豆花还想喝,她心跳加快,脸上泛上了两片色,晕晕乎乎的,话也多了起来,人显得有些兴奋,她感觉以前的那些烦恼都不存在了,美好的生活正在向她走来。她感觉身上有点燥热,解开领口上的两颗纽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来。又给自己倒上酒,去给公公倒酒的时候,豆花发现公公正在用异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看的她脸更红了,忙低下头来。
真是酒壮怂人胆,豆花明白公公的心思,知道他想要得到甚么,她不知道公公接下来会有甚么样的举动,她是既怕,又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期盼,就自个儿抿了一小口酒,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老谷子低声叫了声:“豆花。”声音有些颤抖。
豆花“嗯”了声,抬起眼皮偷窥了一眼,公公血红着眼睛盯着她,仿佛一匹饿狼,随时要把她大撕八块,嘶咬的干干净净。
老谷子又叫了声“豆花”,说:“喝酒。”
豆花多少有点失望,抬头看看公公,此时的公公没有平日那样猥琐,甚至还有些伟岸。
老谷子又喝一口酒,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向豆花坦白:“豆花,我偷听过你的门,偷看过你洗澡。”
豆花又低垂下眼睑,羞羞答答地说:“爹,我知道是你。”
老谷子就扔掉手里的酒盅,说:“我知道你知道了。”就要拉豆花的手。豆花看一眼旁边熟睡的小哑巴,打掉老谷子的手,有些扭扭捏捏。老谷子挪到她的身边,一双手不安分起来。豆花挣脱他,说:“爹,别这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日方长,肉在锅里烂着,跑不了的。”
豆花没有让老谷子得逞,给他画了一个大饼,看着秀色可餐,又近在眼前,却吃不上,从此把他拿捏于掌股之间,让她俯首听命于她。
老谷子磨磨唧唧的还不想离开,豆花就把他推出门去,闩好门,又上了两根顶门棍,自己才满腹心思地睡下。她在心里想着,是自己勾引公公,还是公公骚扰她呢?自己怎这么堕落呢?一夜之间就变成一个坏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