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大王。”
余赞说着,表情有一些为难的样子,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如今动荡之时,一旦行差踏差,必然万劫不复。”
“国内大小世家,尤其是那三家,我们不得不防范一二啊。”
听到这话,范金生的眼中,露出杀人的精光。
“让那三家,以及其他大小世家,全部都把自家的嫡长子,给我送到扶南城去,就说要集中保护我国精英,若是不来,一律以临战背国之罪论处。”
余赞一听这话,心里就急了,心说自家这大王是在找死啊,这时候怎么能和境内的世家搞对立呢?
他连忙劝说道:“大王,如今这种情况,可不能这样用强啊。不论是那三家,还是其他大小世家,只怕是这次也因为士颂的奸计损失不小。”
“这时候,我们更需要拉拢人心啊,若是出具我扶南国自有的汇票,可否让这些世家优先兑换,弥补他们的损失。但这些优先兑换汇票的世家,必须带着自家仆从子弟,立刻到前线集合,随时听候调遣,对抗楚国军队。”
余赞的提议是好的,想法更是很正确的,这种时候,最需要凝聚人心,一致对外。
尤其是对于扶南国这种处于劣势的国家,余赞对于扶南国的处境,远比所谓的国主范金生要明白。
对面的楚国,确实需要面对中原曹操和东面孙权的威胁。但不论怎么说,士颂如今占据的地盘之广大,实力之强劲,都远在扶南国之上。
扶南国想要和士颂的楚国掰腕子,基本就是自己找死,可谓是以卵击石。
说什么作为曹操和孙权的牵扯,但是关键是,目前根本就没有曹操和孙权来牵扯士颂的精力,现在士颂可以一心一意地来对付扶南国。
在余赞看来,扶南国就应该同意蒋干的所有要求,即便是放弃几万青壮,也要和楚国保持明面上的和平。
忍辱负重几年,只为等待一个机会。
那就是等到士颂在北面和曹操开战,或者和东面的孙权开战后,把楚国的主力都调到了北面后,自己再在南面提出自己的条件。
那时候,主动权在自己手上,那时候不论是提出任何贸易要求,又或者是直接挥军北上日南郡,只怕楚国这边都无力对抗自己。
只要做好了配合工作,一旦士颂在中原战败,扶南国甚至可以北上占据交州,然后成为中原朝廷的外邦藩属国,称臣纳贡,获得和平。
即便是士颂在中原得胜,那时候自己再出人出粮,给与认错,对于士颂而言,为了占据中原膏腴之地,才不会在乎这南疆一隅之地的得失,定然不会为了扶南国的叛乱,掉头从中原争霸撤军。
这种选择,才是他规划中的扶南国最好的选择。
但是范金生在今年年初,被东吴的使者劝说之后,就蠢蠢欲动。
这位范氏王朝的第二位国主,想要证明自己的才能,想要找回当年在日南郡丢下的场子,想要出一口怨气。
所以他在年初做出了试探,试探一下也就罢了。
结果他这一动,士颂反而“怂了”,让步了。
这种情形让范金生信心爆增,所以这次蒋干来一激,他立刻就想要掀桌子了。
但现在桌子已经掀了一半,却突然发现,是他独自一家,面对庞大的楚国。
开弓没有回头箭,范金生一咬牙一跺脚,还是保持了自己最后的倔强。
他略作思考,对余赞说道:“可以让各家,按自家的实力,获得优先兑换我们扶南国自己做的汇票,但他们来兑换的时候,必须带着自家的嫡传子弟前来,这个绝不让步。这种时候了,已经容不得这些人首鼠两端了。”
余赞默默叹了口气,这真是没办法了。
扶南国虽然是范家的扶南国,但这些地方大族手上,也是有着强大军事力量的割据地方。
本来余赞还想要想办法慢慢来削弱这些大族的,但却没有想到楚国在南疆地区的强势影响力,一直让他没有能找到好机会去处理。
以至于现在,这些大世家,已经成为了扶南国国内,最大的不安因素。
“就按大王说的办吧,我这就去让人准备印刷我们扶南国的汇票。”余赞这话说得很是平静,这么些年下来,即便是士颂有所防备,但扶南国这边出了高价钱,从楚国境内找几个不得志的二流工匠,还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
一些简单的印刷技术,也就这样由扶南国掌控了。
虽然制作不出楚国汇票那样精致的纸币,但和一般纸张不同的汇票,扶南国早就有制作的技术力量了。
本来只是后备计划,现在,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了。
只是余赞怎么也没有想到,士颂对于他的这种应对之举,早就有了准备。
这一次货币战争来压垮扶南国,士颂的准备工作,可是做的十分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