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在曹操手下干活,也便让曹操安心。”
“有理,正是如此。”
周围的茶客们纷纷点头,对此观点表示认可。
这黑痣书生见自己已经成为了茶馆里的焦点所在,脸上越发得意。
他继续说道:“此外,诸位可能不知。这些叛徒走狗,很多时候,甚至比真正的敌人都要可怕。”
“这彭羕不过是个文人,那些武将叛徒,为了能获得新主子的信任,对于故主乃至故主治下百姓的残暴,远比敌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我知道。”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书生接过话题,说道:“这些人对百姓残暴,对于故主和旧日同僚无情,不过是为了新主人服务罢了。”
“他们表现的越是歹毒,新主人后续推出的怀柔之策,便能收获更多人心。百姓们会念着新主之好,而把仇恨,都放在这些叛徒身上。”
周围的看客,也有人点头认同。
“正是此理,想来在荆北,曹操玩的便是这一手。如今治理荆北诸郡的,不就是从前的蒯家,还有华歆这样的楚国叛臣吗。”
“他们在荆北,压榨百姓,祸害一方,就是为了以后,让曹家人通过教训他们,来以收服荆北民心。”
这时候,在旁边收拾桌子的店小二问道:“说来说去,这彭羕自从在建宁郡,随着雍闿大败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有传言说,他和雍家最后的族人,一起继续向更南方的外邦去了,可是真的?”
“只怕还真有可能,如今南中四郡平定,彭羕若是还想要在中原朝廷,那曹操麾下谋求地位,也就只能继续挑唆南面的外邦,来给我们楚侯制造麻烦了。”
那黑痣书生又准备开始他的分析,只是这一次,周围的人各有看法。
有的人,认为彭羕很可能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小位置。
有的人,认为彭羕真的南下他国,也无法鼓动来犯境之军。
总之,整个茶楼,基本上都在讨论这事。
而同时,士颂也带着郑度,邓芝、李恢以及小马谡,正在这间茶楼的雅室内品茶。
这茶楼的位置不错,处于永昌新城的商业街中心,往来的客商,当地的官吏,都会来此喝茶。
他们都喜欢在这里,听听说书人讲述故事,或者听听《武陵传语》上有什么新的消息,而后指点江山。
这里,颇有一些武陵书院内,那座百家争鸣馆的味道。
“这书生,虽然有些见地,但也太沉不住气了。”邓芝为人沉着冷静,对于那种喜欢显摆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我觉得还行嘛,毕竟是个年轻人,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何况他们知道的信息有限,能得出如此结论,也已是不错。这人既然来南中,想必也是寻求机会,等他在南中历练几年,未来说不定也会是个人才。”
李恢的情况不同,他自己本身就更加洒脱,对于同类型的后辈,自然不会抵触。
倒是士颂,听着外面的讨论,却什么都没有说,依旧在喝自己的茶。
彭羕在建宁时,就已经被自己捉拿,现在依旧还关押在暗狱中。
但自己后面的谋划,需要彭羕没有被抓住,而外面放出的流言,本来就是士颂暗中授意的。
“楚侯,南中需要安定啊。何不再等上个三五年?”
郑度本来不想多说什么,但看着外面热烈的讨论,终究是劝说了一句。
士颂也轻声叹息:“时不我待啊。我哪里还有三五年的时间,来等南中四郡完全安定。”
若是外面的人,听到士颂和郑度的对话,只怕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房间的邓芝等人,则完全能听明白二人的意思。
那就是士颂想要借抓捕彭羕的名头,继续向西、向南开拓土地,或者说掠夺资源。
永昌郡,处于大汉朝西南边陲之地,在向西则是盘越国,也就是后世的缅甸国西北部。
这边的人种,倒是和汉族相近,适合吞并。
盘越国大小,约莫汉朝这边大一些的州郡。而过了盘越国,便是身毒国,这是汉朝官方,对于古代印度国名的音译的名称。
而若是继续沿着身毒国向西,便是中亚的贵霜帝国,贵霜帝国的北面,就是花剌子模,大宛,乌孙等西域诸国了。
当然,士颂倒是没有从这一条线路远征西域的打算,士颂只想要吞掉盘越国,将其设置为益州下的另外一郡。
然后建立和身毒国的贸易,从这部掠夺战略物资,乃至人口壮丁,用来发展南中四郡的基础建设。
而至于永昌郡南面的掸国和骠国这两个国家,也就是所谓的后世的缅甸,柬埔寨,老挝等国的中部以及南部地区。
这里的百姓,多以缅人为主。士颂倒是没有想要吞并这边的想法,而是想要用诸葛亮治理南中的方式,在这里推行羁糜统治,掠夺财物和物资。
而且,一旦降服掸国和骠国,便可以和东面的日南郡形成呼应,两面包夹泰族各部,逼着本来就处于弱势地位的泰族各部族低头。
若是一切顺利,士颂准备在南面,建立属于自己的南域都护府。集合后世东南亚地区的财富,物资,人口,来扩充自己的实力,以便更好的对付曹操。
曹操现在正在蚕食河北,若是自己不增强力量,等到曹操占据河北,远征乌桓,安抚辽东后,掉头南下,自己就危险了。
这一次,曹仁在荆州训练水军三五年了。若是自己只依靠原来的力量,只怕难以抵抗。
更何况,开拓南面,不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