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震看了一眼前方未知得有些空洞的树影。
“前面一定有埋伏!我们转回大路,走正街!”
楚叶夏冰在逃跑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幸亏欧阳震常年在边关,深谙此道。在追逐与躲藏之间不知玩了多少年。
三人原路返回,刚出树林,欧阳震勒住马头。
他下马将三匹马的马蹄上绑好棉布,裹得太薄不起作用,太厚则影响马的前行。欧阳震哈腰摆弄了一会儿后,几人重新上路。三匹马疾速而过,只有呼吸的声音在大街上留下些热气。
树林的另一端,七名黑衣人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人影。
“他们今晚会不会不走了?”
“也有可能,不过,从他们房间查出的地图来看,这条路是他们反复确认过的。再等等吧!”
“他们会走大路吗?”
“估计不会那么傻吧!”
几人又耳语了一阵,便不再出声。
他们都是挣断枷锁的强者,最弱的断了三道,为首的挣断了六道!
这些强者在暗中偷袭,如果楚叶他们从此经过必死无疑!
这些黑衣人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客栈附近动手,是怕不能一击致胜,毕竟欧阳震的实力还是非常强的。还有,他们不知唐国还有多少高手潜伏在雪国。如果双方缠斗起来,打斗声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小树林的尽头是一块天然的猎杀之地,十名高手在暗中突然出手,谁也跑不了!无人知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又过了一刻钟,为首的黑衣人感觉不对,“你们五人从南苑前的大路走,一直到城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头领,如果还是没有呢?”
“问问守备之人,你五人可以出城直奔沙烟关。这一路上都有我们的人。”
“遵命!”
五名黑衣人跃下树梢,脚刚探到地面,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此五人中最强的挣断了五道枷锁!
而他们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队,拓跋宏派出了数支队伍出城截杀!
苏慕老相国今晚难眠,他在等待着各路的信息。
相国府外,一匹战马嘶鸣,不一会儿,一名军卒跑了进来。
“启禀相国,黑焰军在沙烟关附近截住了眦国的一小支队伍,斩杀新人赛选手二名,擒一名选手,一名五道枷锁者!”
“好,你下去吧,告诉吴镇天统帅,此等小事可交由燕羽卫去处理。黑焰军现在要注意休息!”
“诺!”
军卒磕完头后退出相府,骑上战马向着沙烟关附近奔去。
“该您了,相国大人。”
苏慕正在与一位女子对奕。
这名女子十八九岁,容貌俊美,眉眼中颇有几分妩媚之色,即使是在思索棋道,也像是在眉目传情。
她秀发高绾,一根凤钗金光闪闪地插于发髻间。
此女子乃前朝后裔,现在独孤家的唯一血脉,独孤婉儿!
“你这棋局下得好大呀!”
苏慕看着黑白相间的局势,眉头紧锁。
“那也没有相国大人与雪国拓跋家族谋划得棋局大呀!”
独孤婉儿红唇轻启,明眸皓齿送来了暖风般的话语。
“哈哈哈,老夫只是尽力下好眼前的棋局,至于别的棋,我老了,无能为力了!”
拓跋家灭掉了独孤家,掌握了雪国的无上权力,苏慕虽为拓跋家的老臣,但与独孤家却始终有着丝丝关联。
苏慕的祖上承受独孤家恩惠,当时因为一时贪念,其祖上犯了重罪。幸亏独孤家经营的商铺拿出了海量银钱,上上下下买通了几十人,才将必死之罪,设为降职罚奉处理。时人都以为是苏家有钱,其实是独孤家出手相助。
独孤家这么做也并不只是出于朋友情谊,而是看中了苏家的未来,他们是在投资,希望苏家能够权倾朝野,那时,他独孤家方有可能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在权与钱之间,孤独家选择了先得到钱,再换权!
南苑门前的宽阔路面上,三匹马疾驰而过。稀疏的灯火中,有人看到了温暖,有人看到了方向,也有人想到了家乡的灯光!
一路畅通无阻,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很快,三匹马跑到了燕州城门不远处的街巷拐角。
三人下了马,欧阳震又将三匹马上的棉布解下,马儿一声短促的低鸣,似乎是在表达对这位主人的不解。
三人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装,稳了稳心神。
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雪国人,就是要去唐国走亲戚的,就是普通的老百姓。
三匹马慢悠悠的来到了城门口,门前守卫睡眼惺忪,丑时了,人困马乏。
还真有几个赶早路的行人在城门前排着队,欧阳震领着楚叶和夏冰不紧不慢地来到了人群之中。
“做什么的?”
“我们要去走亲戚,顺道带着两个孩子历练一下,做些小生意。”
欧阳震含着笑,弯着腰,像常年在外经商的老油条。
“官爷辛苦了,这天太冷了!”
欧阳震说着,那位官差不知不觉间手中多了二两银子。
“我们着急去看一批货,还望通融一下!”
官差的笑容把满脸肥肉挤得无处安放。
“起这么早做生意,真是不易,过去吧!”
欧阳震所说的可都是雪国的方言,所以官差并没有难为他们。不过,欧阳震看今天这阵势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松懈,似乎检查得比以往要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