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柳言显然无法识别这种情感。
谢泫看着怀中一动也不敢动的人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将人放了下来。
“晚安,言言。”
谢泫说完打开了门。
谢一进来将桌子上的一切收拾干净。
两人离去,柳言急忙将寝室的门反锁。
为了防止谢泫再来给他送饭,柳言直接设置了一个六点五十六的闹钟,争取不错过谢泫的电话。
在电话里面说一声‘晚安’比起现在谢泫亲自上门能让他接受。
之后谢泫每一次打电话都能第一时间被柳言接听。
柳言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第一时间接听,挂了就完了。
这之后谢泫果然没有来他的寝室。
时间飞逝而去。
转眼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就到了谢泫所说的那个成婚的日子。
柳言越发的不安,想着去哪里躲避一阵子。
谢泫找不到他,也许会生气,就忘记了他。
“夫人。”谢一出现在他的眼前,喊了他一声。
柳言紧张地看着谢一的身后,发现谢泫没有来,松了一口气,随后带着谢一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谢一开口道:“夫人,三日后就是您和家主成亲的好日子,按照谢家的习俗,您要提前两天回去,后天我回来接您。”
柳言只觉得晴天霹雳,还没有安排好该去哪里躲避,时间就提前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柳言点点头。
看着谢一离去。
转头就急急忙忙地买了当天晚上票,去了昆平市,离云城很远,挨着帝国的边境,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
柳言打算接下来的假期都在这里度过。
他租了一个城中村,一室一卧一厕。
简单干净。
柳言怕引起人注意,没有回去寝室拿东西。
打算在这里新买。
柳言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天,到了晚上七点,手机震动,柳言看着自己的房间,若是让谢泫察觉到他不在寝室,会打草惊蛇。
柳言去了厕所,将摄像头对准厕所的天花板。
谢泫给他打的电话,都是视频通话。
柳言接听电话,等着谢泫说一句‘晚安’就挂断电话。
“你在外面?”
柳言一怔,呆呆地看着谢泫,“这是寝室的厕所。”
“寝室的厕所是白色的瓷砖,而你这里的瓷砖扶光色的瓷砖。”
柳言没有想到谢泫会观察得如此仔细,“我在家里面。”
“嗯,好好休息,晚安。”谢泫淡淡道。
“嗯……”
柳言看着手机屏幕显示挂断,恢复了页面。
他松了一口气。
谢泫到底怀疑他了吗?
应该没有吧。
要是知道他连夜坐车跑了,不可能会如此从容冷静。
柳言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坐了一夜车,又找房子买东西,他现在浑身都累。
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柳言一醒来,一个阴影坐在他的床边,他定睛一看。
那阴影有了轮廓,拿着红色的婚服,对着他伸出手,嗓音透着柔,“言言,这套婚服很适合你,我帮你穿上。”
谢泫不断地靠近他,柳言不断的后退,“不要……不要过来……”
谢泫却没有听到他的话语一般,拿着红色的婚服继续往前。
他抬手不停地挥着。
画面一转,他的手腕袭来一抹冰凉,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
柳言惊恐地抬眸。
谢泫眼睛流出了血泪,“言言,抓到你了。”
柳言瞳孔放大,心脏跳出了胸腔之外,他发出尖叫,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啝——”柳言猛地惊醒,冷汗濡湿了白色的衣服,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显然没有从梦魇之中回过神。
猛地他看向床头,没有什么阴影,也没有谢泫。
阳光炙热而又干净,驱散梦魇的寒凉。
柳言大口大口的呼吸,看着陌生的房间,思绪渐渐回神。
他现在是在昆平市,谢泫离他很遥远,不可能来到这里。
柳言洗漱,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的原因,心神始终无法安宁。
他下楼买了一根油条和豆浆,咬一口油条,喝一口豆浆。
到了附近的走了走,心脏的频率才逐渐恢复正常。
他抬眸看着蔚蓝的天际,心口一松。
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抱着这样的心态,柳言在七点的时候,在厕所接听了谢泫的电话。
柳言从来不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我在你家楼下。”谢泫开口犹如一个拜访的客人,有礼谦和。
柳言吞咽了一下,“我现在要睡觉了。”
柳言脸红地扯着谎。
谢泫看着撒谎也脸红的人儿,一时间只想要将人拥入怀中,狠狠欺-负。
谢泫久久没有说话,在等待着柳言与他说实话。
柳言自从买了车票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现在就在柳言居住的昆平城城中村楼下,看着柳言明亮的卧室窗户。
谢泫不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心很不安。
柳言有些心慌,“晚安,谢泫。”
他先开口道了晚安,那就可以挂断电话,结束这尴尬而又凝滞的氛围。
“晚安,谢夫人。”谢泫再一次提醒着柳言,他们即将结婚,而他是他的谢夫人。
柳言听到谢泫平静的道了晚安,心底一松,“嗯。”
“明天我早上谢一会去接你。”
柳言面色一顿,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谢泫沉默了三秒,挂断电话。
柳言看着结束的视频通话,握紧了手机。
明天谢一找不到他,他就会和谢泫说实话,让谢泫去找其他人结婚,他不是适合他的人,他们也不适合。
一切快要过去了。
柳言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谢泫握住一把黑色的雨伞,抬眸看着柳言卧室的灯熄灭。
谢泫眼中的温柔融入暗夜,消匿于暗夜,只剩下一片冰凉与撕下伪装的幽邃。
他的言言不喜欢温柔,那么就不必再以温柔的面具见他。
也许一开始就不该以温柔对他。
这样言言也不会敢一再欺瞒于他。
柳言睡得很不安,倏地闻到了一股清香,这清香犹如带着治愈的春风,拂过他的不安。
谢泫看着柳言睡得不安,拧着眉头,又在安神香的作用之下舒展拧着的眉头。
眼中没有丝毫的温柔,指腹描绘着他的的鬓角,“言言,我以为你会睡得很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