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章 孙鲁班:若能会会这关麟,就好了!(1 / 1)

《水经注》中有载:江之右岸有鄂县故城。鄂县北,江水右得樊口。郦道元注之首句“旧樊楚也”。孙权此刻驻足而立的位置,便是江夏鄂县的正北。樊山之上,他目之所及望向的乃是樊山的入口——樊口!绵延起伏的山峦之间,这处江湖交汇之口,因为是枯水期,只剩下一弯清清的小河自侧边流淌。隔江相望,对面是起伏的群山。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发展,五年后,孙权会将此地“鄂县”改为“武昌”,并且在六年后的八月在汉城的基础上,改建吴王城。由于景色清秀,地形险峻,江河汇聚,此地…易守难攻。蹄声如雨,沿着山道纵马疾驰的两骑一前一后,马如龙,人似锦,一长一幼,华辔()雕鞍,难得骑术竟也相衬,极是精湛。当先那人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奔至兴起,挥动马鞭,疾驰着踏入樊山之中,尘烟激荡,马蹄滚滚,倒是将许多灰尘沾到了那华贵的衣衫上。看清楚这少年的面颊。孙权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轻声叹道。“是他…”这个他,指的是诸葛瑾的儿子,那位“蓝田美玉”、“添字得驴”的聪颖之子——诸葛恪。“吾儿你别跑,这是山上,你慢下来。”诸葛瑾勒住马绳。诸葛恪则喊道:“父亲快些,莫让吴侯等急了!”嘴上是这么说,可事实上,诸葛恪是难掩离开东吴的兴奋。他再也不想,做困兽之斗了。不多时,诸葛瑾与诸葛恪来到山峦之上。孙权早已等候于此。两人下马向孙权行礼,孙权目视着对岸的山峦问道,“子瑜可知道,孤为何要选在这里召见你们。”这…诸葛瑾眼睛打转。诸葛恪却连忙道:“小子知道。”孙权饶有兴致的望向诸葛恪,“元逊不妨说说看。”“吴侯的眼睛始终在对面的山峦,而一江之隔,对面的山峦已经是刘皇叔的疆域,吴侯是让父亲从樊口走至夏口,送晚辈赴荆州,过继于二叔!”唔…孙权微微一怔。心头暗道:——『此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透着聪颖啊,不曾想,子瑜竟舍得将他过继!』孙权心中这么想,却是笑着问。“此前,元逊一直是吾儿孙登的伴读,孤却听闻,你二人曾起争执,吾儿孙登嘲讽你‘该吃马屎’,你却反击吾儿‘该吃鸡蛋’,这是为什么”“因为马屎和鸡蛋是从同样的地方出来的!”诸葛恪不假思索的回答。而这个回答,顿时间,惹得孙权“哈哈”大笑。他有些可惜的望向诸葛瑾,“孤不曾想到,子瑜会选元逊!”“唉…”诸葛瑾无奈的摇头,“长子幼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哪個也都舍不得,可吾弟无所出,过继之事又不可避免…唉…”诸葛瑾连续的叹息。“也罢…‘蓝田美玉’与‘诸葛卧龙’,亦是相得益彰!”孙权笑着感慨一声,旋即转过身,招呼道:“来,坐!”于是,孙权与诸葛瑾父子便在这樊山之上的石亭中,踏席跪坐。一方桌案,几盏茶水,孙权倒是不慌不忙的与诸葛瑾父子寒暄了起来,一时间并未提及正事,正直气氛活跃,一个女子出现在亭口,她是孙权的侧妃步练师。她带着一个十三、四的女孩儿,女孩儿提着一个食盒,这女孩儿便是孙权与步练师的长女,未来那大名鼎鼎的“动物破坏王”全公主孙鲁班。步练师轻唤:“吴侯!”孙鲁班则环了声:“爹爹…”诸葛瑾与诸葛恪一惊,连忙都端庄的跪下,不敢抬头,“拜见夫人,拜见全公主。”孙权的笑容明显收敛了一些,“你们怎么来了”步练师微笑,“妾与鲁班本是来祭奠程老将军,却听说吴侯一日未进食,特上山送些餐食,人死不能复生,吴侯还需节哀呀。”其实步练师方才就到了,只不过诸葛瑾与诸葛恪先到一步,步练师便与孙鲁班在马车中等候了一会儿,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说话间,孙鲁班打开食盒,里面有几只碗和一些菜肴。步练师在孙权面前摆好。孙权伸手示意,她又在诸葛瑾与诸葛恪面前摆好。然后菜肴摆上桌案,步练师微微一笑,“妾许久不见吴侯这般高兴的畅谈了,多谢诸葛先生父子为吴侯操劳,妾别无他意,正巧在此,不妨与吴侯一道用个膳食。”步练师声音轻柔,脚步飘逸,如凌波微步,诸葛瑾与诸葛恪只觉得一阵香风飘过。但诸葛瑾是守规矩的人,也是忠心于孙权的人,他恭谨的忍着低头。诸葛恪却是血气方刚,忍不住想要抬头看步练师一眼。却,当即就被诸葛瑾拉住,阻止他平视侯妃。诸葛瑾道:“为吴侯分忧,此乃吾等职责,多谢夫人!”诸葛恪也是低头不语。孙权抬眼望向步练师,“有劳你了。”步练师朝他微笑,“不耽误吴侯与诸葛先生议事,妾先回去了。”孙权点点头,不忘朝女儿孙鲁班笑了笑。步练师就带着孙鲁班飘然而去。待得进入马车后,马车向山下驶去。孙鲁班小嘴一撅,“这食盒,哪里是娘自己要送,明明是爹吩咐让娘送食盒来的。”“不许胡说…”步练师比出食指。可孙鲁班哪里肯闭嘴,她那灵活的舌头在嘴巴里打了个转儿…像是惊觉了什么,连忙道:“爹是用娘的美艳,来试探这位诸葛先生的忠心么”“还胡说…”“女儿想起来了,昔日…有说书的讲过,那北方的大才子刘桢就是因为平视甄妃而被罢黜、发配边陲,父亲也是想如此…试诸葛先生…”“再胡说…我可不许你明日出去狩猎了。”步练师张口道。“好,好…”孙鲁育勉强的闭上了嘴巴。不过,女孩子的兴趣一旦打开,哪里还能收得住,“爹一定是怀疑,诸葛先生有别的心思吧若然有别的心思,那一定不会再格外留意君臣礼节,娘的风采岂会不必那甄妃谁能忍住不抬眼一睹呢”“你这孩子…”“我不说了。”孙鲁育捂住嘴巴,说是不说了,但还是张口,“诸葛先生旁边的…是他的儿子吧那个‘添字得驴’的诸葛恪。”话题一转。步练师感慨道:“我也没想到,诸葛先生会选他过继给那诸葛孔明…”“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孙鲁育心高气傲。她一向是身为女子不服男。“唉…”步练师叹出口气,条知道今日若不把话讲清楚,这个女儿怕不会死心了,当即淡淡的开口,“你没听到你爹的问话嘛,这诸葛恪小小年纪却是对答如流,严丝合缝!”孙鲁班鼓起了腮帮子,尤是不屑。步练师继续道:“去年你父亲寿宴,他赠予你父亲一匹马作为贺礼,却故意在马的耳朵上割了豁口,众臣笑他,说‘马虽是畜生,却从上天得到了灵性,可你弄伤它的耳朵,这岂不有损害了仁德’你猜这诸葛恪怎么说”“怎么说”步练师看了眼孙鲁班的耳朵,还有那耳朵上小小的孔,以及名贵的珠宝,如实道。“他的回答是,母亲对于女儿是最为疼爱的,母亲尚且给女儿在耳朵上穿孔挂珠子,是不是对仁德也有什么损害”唔…这话脱口,倒是让孙鲁班微微一惊,她这次鼓起两个腮帮子,揣起了下巴。步练师的话则还在继续,“有次宴会,你父亲让他依次给大家斟酒,到了张长史面前时,张长史不喝酒,你父亲便出题,让诸葛恪劝酒。”“谁曾想,这诸葛恪不假思索的劝张长史‘吕太公九十岁的时候,还手拿兵器指挥部队作战。现在打仗时吴侯考虑到张长史的安全,让待在后方’,聚会时却考虑到张长史的地位,总是请到前面,这难道不是尊敬吗这杯酒又如何能推托呢”讲到这儿,步练师难掩对这诸葛恪的欣赏。也正因为此,她更添不解,“娘倒是想不通了…诸葛先生将此‘蓝田美玉’过继给诸葛孔明,为何你爹也不拦着一下呢”这个问题抛出。孙鲁班直接回道:“娘,女儿知道!”“你知道什么”“我当然知道。”孙鲁班眼珠子一定,“爹一定是觉得,若真是聪明的人,一定不会事事都表现的这么聪明,若是事事都让人看出来聪明那…还是真聪明么”这…孙鲁班年龄虽小,却是让步练师有些惊讶。她…这么小,就能体会到这些了么不过,步练师还是摇了摇头:“哪有你说的这种聪明人”“有啊!”孙鲁班不假思索道:“那荆州的关四公子关麟,他总是顶撞他爹,被冠以‘逆子’之名,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聪明,可几次三番…便是他爹关云长,也屡屡吃瘪也因为他,爹才打下来那荆南四郡这难道…不是真聪明么!”这…孙鲁班的话让步练师哑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依着女儿的话,这“蓝田美玉”的诸葛恪是大智若愚,那公认的‘逆子’关麟关云旗,反倒是大愚若智咯一时间,步练师竟也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了。倒是孙鲁班,她伸手轻捋着发丝,一双纤细的大长腿微微叉开,心头喃喃。——『这关麟,可是个有趣的男人!』——『若是能会会他,就好了!』……江陵城,关家府邸门前的街道,“——踏踏”的脚步声,低沉且厚重。关羽领着马良、周仓正迈着大步走向那关家府大门。今儿个,关羽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因为此前“孔明考教”一事时的误会解除,父子间难得的大和解,而欣慰。又有关麟那小子不按常理的统兵之术…而懊恼。关羽戎马一生,带过的兵何其之多见过带兵的将军更是不胜累举。他从来就没有找出一个像是关麟这样带兵的统领每日训练四个时辰训五休二还一天吃那么多粮食关羽只觉得,关麟这带兵就像是闹着玩似的,他是在让这群部曲度假。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江陵城的粮食也不差一千张嘴。何况…考虑到关麟不懂武艺,他这支部曲,关羽压根就从未指望过…或许这臭小子也没打算让这支部曲上战场呢只是想多些兵保护他的周全。这样的话,爱咋练就咋练,随这臭小子高兴就好。反正偏厢车、连弩、木牛流马已经借到了,足够此次北伐襄樊。可…偏偏这小子又旧事重提。提到那什么“赌约”!说什么…要领着这支“训五休二”的部曲让关家军难堪让他关羽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向关麟道歉。这小子还记恨着他这老爹不给他军衔,不给他兵的事儿。呵呵…每每想到此处,关羽心头就不由得苦笑。可…赌约这小子是真要打这赌嘛用这支一千人的部曲让关家军羞愧难当可能么怎么可能这种“训五休二”强度训练出的部曲战场上能有战斗力么能打硬仗么别说一千了,就是一万、十万,又能如何“唉…”伴随着一声粗重的呼气,关羽发现,他已经完全看不懂这小子了。就在这时…府邸门前,早有侍卫等候于此,看到关羽,侍卫连忙拱手:“禀君侯,糜太守已经在正堂等候关公了,说是…筑城的事儿。”唔…此言一出,关羽下意识的把脑袋转向马良。马良也觉得意外…糜芳这是怎么了此前…每每谈及筑新城的事儿,这位江陵太守总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碰到关羽。难道,筑新城的钱凑出来了这个想法一经出现,马良给关羽使了个眼色。关羽会意,当即迈开大步进入关府的大门往正堂走去,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没错,想到了儿子关麟那尿尿后,用他的衣服擦拭手…呃…那时候的关羽一门心思都在军械上,并没觉得什么,可现在想来,似乎…云旗还劝他要讲卫生。关羽连忙吩咐周仓。“取件新的衣衫来…”这不想不要紧,一想之下,关羽感觉,他的身上,满满的都是一股“尿骚味”!…谁曾想,此刻对面巷子墙角处,却隐身着穿着男装的、那来自洛阳的女子。她望向关羽的眼神冷漠至极,就宛若两人间有什么“杀父之仇”一般。她几次取出了袖中的刃片,藏匿于食指与中指指缝。这是一种女人才有德“暗杀”方式,只要接近敌人,趁其不备,指缝之间的刃片足以旦夕间,抹人脖颈,取人性命。她习惯用这种方式刺杀…而死在她手里的人,早就数不清了。刃片迎着日影,在指缝间渗出丝丝森寒,丝丝冷意。她赤红着一双眼瞳,其中那“嗜血”的目光,宛若要将眼瞳中,这个一身绿袍的男人碎尸万段。终于…她还是松手了,将刃片收回。因为要杀的人是关羽,她没有把握。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武人,关羽会感受不到迎面的杀气么——不敢赌!刺杀只有一次机会,倘若没有得惩,论及武功,怕是关羽单手就足够将这女人捏碎。“小姐…”身旁农人打扮的杀手,面露担忧的张口。“罢了…”女人总算是彻底收回了那弥散在外的杀气。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举目望着湛蓝的晴空。那是在兖州的琅琊国。她站在琅琊国相臧霸的面前。这个曾经创建起泰山军,与吕布不打不相识,义结金兰后…成为吕布手下首屈一指大将的男人。而在吕布被曹操剿灭后,他又投降了曹操,被任命为琅琊国相。后又在官渡之战时,率领泰山军封锁山路,逼得袁绍无法开辟东线战场。可谓是为魏武扬帆立下了赫赫功勋。如今被封为镇东将军,依旧是泰山兵的绝对统领,有着曹魏罕见的“独立性”!这在曹魏很是少见。上一个这么独立的是李典,已经老老实实把手下部曲的家眷统统迁往邺城,以表忠心。可臧霸,非但不表忠,反而还时不时的违拗曹操的意思。要知道,在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的那一年,有两个将军叛变曹操,被镇压之后,就躲入了臧霸的地盘。曹操派人去要人,但臧霸就是不给,说什么“出来混,义气当头!”曹操闻言,还夸奖臧霸“讲义气”,也跟着说“这也是我的愿望啊!”此事最终不了了之。而这女子能与臧霸如此面对面,甚至臧霸还表现出一副“下位者”的姿态,足可见,此女子的不一般!女子当先问:“为何叔叔与父亲义结金兰,那曹操又杀了父亲,可叔叔还是投身曹操呢”——“吕二小姐啊,有一些事儿,你还小,并不懂!”臧霸语重心长,“你爹殒命白门楼,他是被曹操杀的不假,可那是诸侯纷争,曹操不杀你爹,你爹也会杀曹操!这纷乱的时代,总是需要有人去死!”“除此之外,你爹死了,可那些跟随你爹一辈子闯荡的兄弟们怎么办我若不降曹操难道让他们自生自灭么!”臧霸就是太讲义气了…这义气不是犹如那高顺一般,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一死了事!最讲义气的人,是活着的人,因为他需要比死掉的人有更多的勇气。吕奉先带着这群并州人,纵横拼杀了一辈子…不能因为他的死,就让这些弟兄再无倚靠,泯然世间,受尽欺凌。臧霸可以不畏死,可以不投降,却必须为这些弟兄考虑。这也是他投靠曹操时,提出的条件。话说回来。臧霸口中对这年轻女子的称呼是“吕二小姐”!吕布的长女名唤吕玲绮,乃是吕布正室夫人严氏所出,至今下落不明。而此女…小名灵雎。乃是吕布的妾室貂蝉“死”前半月才生下来的,被臧霸从曹营偷出,派人养在洛阳城的废墟处,如今正直十四、五岁的年华。“原来…是这样。”那时的灵雎喃喃,她可以选择为父亲报仇,却不能怪臧霸这个速速,臧霸有自己难言的苦衷。而臧霸的话还在继续。“天下诸侯,逐鹿中原只会有一个胜者,这本是男人的战争,孰胜孰败,没有是非,也并无错对,可唯独那关羽关云长!”臧霸提到关羽时,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冷凝,像是对关羽无比不耻,更像是恨意连连。“男人的战争如何要牵连到女人的身上,你娘当初,便是于月下被这关羽斩杀,人言关羽义薄云天,哼杀一个女人,算什么义薄云天此为我不耻之处!”“故而,我宁可投身曹操去打他关羽,也绝不会投身刘备与这关羽已成为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臧霸的话咬牙切齿。那时候的灵雎,听到这里时,满眼已是泪眼婆娑。原来…原来,那说书人讲述的,关羽月下斩貂蝉的故事,全是…是真的!连臧霸叔都这么说,那必定是真的了。也是从那一日起,灵雎那心灵的最深处,永恒的印下了两个名字,两个血琳琳的名字。其一,杀父之仇的曹操。这个只能靠她自己,便是臧霸也无法帮他。另外一个,便是关羽…臧霸叔说的是,男人的战争,为何让一个女人去承担去葬送而这,也是灵雎执着于那能远程射杀敌人“连弩”的原因!想到这儿…此刻隐身于街巷内的灵雎,不由得重重的抿唇。她那紧握的手掌,因为太过用力,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就在这时…“小姐!”又一个农人打扮的杀手,出现在她的身后。当即禀报道。“——有金主寻到了我,提出要见小姐…许以重金,要小姐调查一个人,除掉一个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灵雎的注意力从“杀母之仇”中脱离了出来。她收敛了下心头淤积的恨意,淡淡的问:——“调查谁除掉谁”——“江陵城郊沔水山庄,一个名唤‘黄老邪’之人!”——“金主是老顾客么”——“不,金主是生面孔,但既能找到我,那想来也不是小角色,何况杀此一人,他竟报出了…”说着话,这手下伸出两根手指,意为两万金!呼…如此报价,究是灵雎也不由得心悸了一下。她沉吟了片刻,方才淡淡的开口。“那就,见一见!”这些年,灵雎除了有臧霸的支持外,她更多的钱,均是靠“暗杀”获得,势力也因为这些钱而一步步的扩大。谁又能想到,当今天下纷争,洛阳城的那片废墟上,却藏着…这个时代最狠辣的一群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