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馨儿望着少年郎倔强的神情笑笑，没有再提。</P>

雨后天空格外明净，湛蓝天上飘着几朵白云，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是泥土夹杂着青草的芳香，万馨儿闭上双眼，深深吸口气。</P>

合德顺着万馨儿的方向朝天空看去，不由自主说道：“这会儿天清气爽，但过一会儿只怕会比先前更热，别瞧着秋天快到了，还得苦熬一段日子呢。”</P>

“小合德你还懂得观天象呐？”</P>

合德见万馨儿回头，连忙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在我们家乡，管这种天气叫做‘秋老虎’。”</P>

“怪不得听你口音不像郢都人，听大忠说你家乡遭了水灾，是在南边吗？”</P>

“梁州。”</P>

合德声音微微发哑，已有哽咽之势。</P>

万馨儿挑眉：“梁州离郢都挺远的，你是走着来郢都的吗？”</P>

只一瞬间，合德猛然抬头看向万馨儿。</P>

望着少年郎警惕的表情，她怔了怔随即笑着打起了哈哈：“嗐！我没别的意思，身为掌柜总要了解一下伙计们的身世吧？”</P>

“我听大忠叫你合德，那你姓什么呢？”</P>

话罢，见合德眼眶骤然发红，万馨儿忙调转了话头。</P>

“你别难过，就放心在铺子里住下，身有一技之长到哪儿都能生存下去，只要你跟着老爷子好好学，日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吃苦了。”</P>

合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藏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攥成一团，良久他垂下眼眸。</P>

“掌柜的放心，合德一定好好学，不会辜负您的期望。”</P>

“不用为我，你做的一切都应当是为了你自己。”</P>

见合德愣愣站在原地，万馨儿也不再多说。正巧大忠从店里探出头来，冲她招了招手。</P>

“天色不早了，崔先生不在我去前头看看账本，图样就等明日再过来瞧吧。”</P>

她提脚就走，错身之际却听见少年郎沙哑的声音。</P>

“邵。”</P>

万馨儿愣住回头，少年郎却飞快消失在了回廊中。</P>

*</P>

另一边，万老太太自打华宝斋出来后，便脚下生风急匆匆往回走，待走到正街后又偷偷摸摸往后瞧了几眼，这才调头朝城中走去。</P>

雪心放下车帘：“大少奶奶，万家老太太往翠锦街去了。”</P>

“翠锦街？”白岚茵嗤笑：“不是要给孙女儿请女先生？怎么跑去那儿了？走，跟过去瞧瞧。”</P>

翠锦街是郢都城有名的首饰衣裳一条街，因曾是珠翠玉石和布匹的售卖地，所以以此命名。</P>

马车在一家裁缝铺子门口停下，雪心下车，见店中活计亲昵地招呼着万老太太，便挑起车帘回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