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宅子,各有三百人,是吕尊者的徒弟在控制着。”红信儿回答的很痛快。
秋堂在心里计算了一番,聂惜凤说毛襄的老窝原来有近三千人,那么这个老窝就是指包括太叔府在内的地方,那么也就是说,太叔府中有一千五百人左右,估计不包括活死人。
他想到这些,有些毛骨悚然,之所以害怕,并不是畏惧这些在太叔府外围中的江湖小角色,而还是那些拥有两甲子内力的绝世高手。
秋堂还想确定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红信儿,毛襄是不是藏在太叔府?”
红信儿轻声嗯了一声,“我们也是刚知道他是锦衣卫同知毛襄,不想再为他卖命,可又能怎么样,他动一动小指头就能杀了我们,而我们这些人月俸至少是百两银子,这个村子都是他建的,我们吃他的喝他的,这都五六年了,也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了,说句心里话,不舍得离开这里。可是,我们也得按规矩办事,女人连个孩子都不敢生,男人没有命令也不敢离开半步,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个结果。”
秋堂轻声问道:“每天都有人来查吗?”
“多少年了,都是早晚各查一次,时间长了,也没人敢离开。”红信儿轻声笑了笑,“你行事这么怪僻,不会是秋堂吧?尊主让人发下话来,说秋堂死了,你不会又复活了吧?”
秋堂将红信儿一手摁倒在床,点了她的穴道,给她盖上薄衾,“你们早晚在什么点查岗?”
“早上是辰时,晚上是酉时三刻,不过近来上面发话,任何人不得外出。”
“活死人在哪几个宅院?有多少人守着?有没有高手?”
“前面房子第三排、第六排和第九排的中间大宅,每个宅院有五十多个高手守着,各有两个一甲子内力高手坐镇。”
“有通向外面的地道吗?”
“这里没有,太叔府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秋堂跟红信儿像聊天一样地说着,一直说到半夜,觉得没话可问了,这才封了她的哑穴,到第三排房子中的大宅探查了一番,发现那样活死人就躺在大屋中,一个排着一个,里面的药味透过戳破的窗纸钻进人的鼻子里,有些浓得刺鼻。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毕竟家家户户都是毛襄的人,他还是回到红信儿的房中,顺便将那汉子扔进外面的枯井里,将血迹清理干净,这才穿着靴子躺到床上。
秋堂躺在床上,不得不佩服毛襄用心良苦,竟然整个村庄都是他的人,这一点,如果不是偶尔间得知,断然不敢相信毛襄的老窝竟是整个月湖村,而不仅只是太叔府。
高手啊,毛襄绝对是世间少有的高手,只是此人不是带兵打仗的高手,更不是能登九五之尊的高手。
秋堂想着这些,下半夜忙活了许多,还是睡了一觉,这里太安静,没有吵,一觉睡到天亮。
不多时,他就听到了有人跃入院中,知道是点卯的人来了,可也不能点开红信儿的哑穴,要是这货大声一喊,一切就完了。
秋堂想到一个主意,都忍不住笑,这人点了哑穴,不能说话,但鼻子能哼哼。
红信儿被一只大手摸得浑身酥麻难受,忍不住娇哼起来,就听到外面那人嘿嘿一笑,“他娘的,大早上起来还黄牛梨地,老子就没这福分。”
这还用查嘛,两个人还在折腾呢!
黄牛梨地,这比喻确切。
秋堂轻声笑着,看着红信儿小脸通红,一脸享受的样子,将那两根有点怪味的手指头放在她的鼻子上……
艺高人胆大。
红信儿住的这宅院在整个月湖村的最东南角,不远处就是密林,秋堂趁着外面人离开的这空隙,随手拿着挂在墙上的斗笠,赶紧溜了,来到杭州城的一家大绸缎庄,跟老板对了一句暗语。
这老板是方氏家族的人,也是方笑天最贴心的人,听到暗语,赶紧将来人请到内堂,在来人摘下斗笠时,吓得赶紧跪拜。
秋堂扶起那老板,让他找来纸笔,将整个月湖村大体画在纸上,又画了画村四周的地形,在四个有活死人的地方圈了圈,叮嘱了一番,并让他告诉方笑天,入夜之后,一定让杭州兵马倾巢出动,分成数队,火器营大部分得部压到太叔府,其余村中之人一个不留,全部斩杀,因为他们全部是毛襄的人。
他又特意叮嘱了一事,如果大军进攻,遇到神情有异的人,那是毛襄控制的活死人,这种人不知痛,脑后有带铃的针,可拔掉此针,那人便会死掉,可这样太危险,最后是砍掉他们的头,或是用利器插入他们的心脏,否则人不死,就会杀人,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摇着铃的人,没生死铃,活死人就完全不会动弹。
方老板吓出一头冷汗,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去方府通知方笑天。
秋堂从后门溜出去,戴上斗笠,买了几只烧鸡烤鸭,赶紧返回月湖村,悄悄潜入红信儿的宅院中,告诉她不要乱喊,便替她解开穴道,还给她吃的,见她眨眨眼,必是同意了,解其穴道,让她穿好衣物。
红信儿见男人看着自己,也不扭捏,当着男人面,将衣服堂穿好,轻声笑了笑,“你果然是秋堂,我想知道,你会杀我吗?”
“这要看你的表现。”秋堂有点坏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