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甩了视频过来，姜棠接起来，只看到一张蹙着眉头的大脸，占满的屏幕，满脸的疑惑。</P>

她看到的是一片黑，姜棠将摄像头卡在了床上。</P>

“棠？”</P>

“说。”</P>

“咋啦，不高兴？”林晓对着一团黑，皱着眉头。</P>

“饿...”</P>

“vocal,饿就吃呀！”</P>

“晚上有饭局...”</P>

“阿这...你还在乎这？”</P>

“我只是觉得埋头干饭比较没那么尴尬。”姜棠拿起手机对着自己。</P>

“言之有理！”林晓点了点头，可算是看着脸了，她坏笑道：“那你半道溜出来得了~”</P>

“到时候看吧，我老妈在。”</P>

林晓挑了挑眉，笑的更坏了，说：“今晚的场子可是刘大攒的~你懂的~”</P>

“不懂，不想懂。”姜棠没什么兴趣。</P>

林晓翻了个白眼，说：“记得来啊，挂了。”</P>

看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约的时间是六点，已经不早了。</P>

姜棠坐起来，烦躁了一小下还是打开了衣柜。</P>

宋溪忙了一整天，去赴宴的路上，她坐在车里合着眼。</P>

昨夜那个梦，梦到了无数次，大概是每天看《大禹那些事儿》，总会梦到书中写的一些事情。</P>

昨天的那个场景，她已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P>

梦中。</P>

宋清浅已缠绵病榻多日，垂垂暮年，总逃不过生老病死，六姨母已然故去，她的女儿继承母亲衣钵，萧北棠千里迢迢请了她来为宋清浅诊治。</P>

她诊了脉，眉头微微轻蹙。</P>

她起身后，萧北棠将她引至偏殿。</P>

“如何？”萧北棠也已不在壮年。</P>

“人总要有油尽灯枯这一日，你还是要有所准备。”姜晚浔也不欲欺她。</P>

此非药石可救，实乃寿数将尽。</P>

萧北棠如鲠在喉，她牵强笑了笑，说：“晚浔有劳你了。”</P>

“何必说这些，阿棠，她已耄耋之年，这是福气。”姜晚浔比萧北棠小五岁而已，二人都已古稀之年。</P>

“我晓得，若是...真无回天之力，还请你，为我备一副同去的药。”她笑的淡然，“若能少些苦楚，最好。”</P>

姜晚浔愣了一下，微微垂首，若母亲在，必不会允。</P>

可...即便她不给，萧北棠怕是也会从他处寻来。</P>

从偏殿回来，萧北棠整理心绪，笑着回到寝殿，步伐已不似从前矫健。</P>

她远远跨过门槛时，宋清浅就冲着她做了慢些的手势。</P>

萧轶忙就去扶萧北棠。</P>

萧北棠笑了一下，缓缓说：“晚浔说了，没什么大碍，天气多变，注意保养便是。”</P>

垂暮之年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宋清浅笑着点头，她怎么会不知萧北棠 在宽慰她。</P>

她只是有些舍不得。</P>

“待过几日，你身子好些，我们再一起去镜湖，宫人说，我们养的那几株花都开了。”萧北棠说。</P>

“好。”</P>

萧颂带着孙女儿来看她，小女孩儿长得真像萧颂，也像宋清浅。</P>

她也不知道什么叫生死，趴在宋清浅榻前，拉着她起身。</P>

“太祖母...陪欢儿去玩儿...”她奶声奶气的。</P>

萧颂跟上来将她拉走，年过五十，她也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不羁的宁王。</P>

生命就是这样延续着，老态龙钟的宋清浅看着小小的萧延欢，感慨岁月如梭。</P>

她的几个孩子竟都已经不年轻了。</P>

“让你太祖陪你去吧。”宋清浅提起精神说。</P>

萧北棠愣了一下，她不想去。</P>

“你去陪陪欢儿。”宋清浅捏了捏她掌心。</P>

萧北棠眼眶有些湿润，她压下心中酸楚笑着应她。</P>

宋清浅不放心：“颂儿，你去陪着。”</P>

萧颂拱手一礼，跟在萧北棠身后仔细她每一步。</P>

宋清浅看着萧北棠已经没那么挺直的背脊，落下一行热泪。</P>

“母后...”萧轶紧张她。</P>

“轶儿，你能答应母后一件事吗？”宋清浅哽咽着问。</P>

萧轶跪下来：“母后但说，儿臣定竭尽全力。”</P>

宋清浅哽了良久，说：“我走后，她定会寻短见，你千万拦住，千万！”</P>

“母后...”萧轶潸然泪下，太医早已说过，生死伦常，她心中有数。</P>

“你答应母后成吗？”宋清浅近乎失声，语气恳求着她。</P>

她更像是在找救命稻草，心中明知根本拦不住，却还是寄希望于能改变什么。</P>

“母后，只有您能劝住母皇，母后，您别丢下我们。”萧轶为帝多年，处事果决，早已不知眼泪为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