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进行得比较顺利,考试并没像我想象中那么难,或者说这压根就不是个考试,只要不做出太出格事情,台上的老师根本就不会管。老师甚至在开考前还善意地提醒大家若是有电话就出门去打,不要影响其他学员……在这种考试环境下,我和柳总自然是轻松通过了,当天下午我们就拿到了证。唉,若是当年考驾照有这么顺利,省下的钱我都能买个iPhone4s了。
回去的路柳总原本还想让我开车,但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了,勉强答应他等出了市区再换我开,我是真的没钱了……
回到家后我把之前的经历又跟我爸妈复述了一遍,我爸并不在意,他说开车难免会有刮擦,反正有保险公司会赔,我也没听太明白,只知道自己欠柳总三百块钱。不过因为还没有到发工资的日子,我想着等手头稍微宽裕点的时候再还钱给他,于是这件事情就暂时搁置了下来。而时间一长,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柳总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也没跟我提这事儿,后来有事儿一忙,我竟然给忘得一干净。而这让我忙得晕头转向的事情,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表演机会!
市里要搞一个邻里节,由于我们公司平时跟主管单位走得近,而且还有党团组织横向联系,所以街道里就提议让我们也出个节目。原本我们就只打算派个嗓子好的到时候献歌一曲,既方便准备节目效果又好,也算是可以交差。但有一天一位商务局领导来访,听说了这件事后就想了一下能不能把我们公司电子商务的好处通过生动形象的节目表现出来,让更多的普通老百姓知道。与此同时他还建议我们可以从子女经常不回家,而是通过网购给家里寄东西这一现象切入,让节目更有可看性,此外商业的气息也不会显得那么浓重。我哥听了当场拍手叫好,并把排练节目这件事情交给了我。
虽然我只听了个大概,但毕竟有过舞台经验,而且又学的是中文,在简单的酝酿后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故事梗概:
临近中秋,一对空巢老人的三个子女都在外地。门铃声不断响起,结果却是送快递的,原来儿女们通过网上购物为家里买菜、买日用品,最后还送了一个机器人。正当老人以为中秋依旧是老两口两个人过的时候,儿女们都回来了。
虽然逻辑上不严谨,毕竟只是一个小节目,也不是上春晚,要求没必要那么高,于是我便趁着思路清晰先搬到了电脑上。
不过故事虽说是有了,但是要把它讲好可不容易,要把它演好更不容易。像我们这种节目已经属于小品范畴,一般三四个人就可以演好,可是公司里并没有多少人有表演经验,而且大家也都不想上台表演,这样一来,就算我自己上那也是唱独角戏。最后还是我哥以党支部的名义要求党员、团员必须参加,让我有了些许信心。
既然大家都不会表演,平时也忙着工作,没时间排练背台词,那就用最笨的办法,多增加一些龙套,让他们多分担一些台词。最具挑战性,台词最多的角色自然是留给我自己,饰演那个期盼儿女回家吃饭的老头,而与我搭戏的是我的那位前辈。因为我俩在一个办公室,沟通起来方便,平时也有时间一起排练。为了能够让群众都能看懂我们的表演,我特意将我的台词改成方言,也算是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
随着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剧本在确定演员后的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打印好后我就给了我哥和那位商务局的领导一人一份。两个似乎都对我的速度有些感到吃惊,在提了简单的几个建议后我们的剧本算是正式定稿。我很激动,因为这应该算是我自高中以来再一次正式登台。虽说大学里也有过两次表演机会,但都与我的本意相差甚远,说到底都算不得是表演。这回我自编自导自演,一种自豪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就把这个消息连同剧本一起发给了她。
夹杂方言的剧本对她来说看起来稍微有些吃力的,不过我们都是一个专业的,研究的就是语言和语言学,再加上秦始皇早就统一了文字,根据上下文基本也就八九不离十了。看完后她自然先是对我一阵夸,一溜的彩虹屁让我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她又立马问我自己演什么,我还没说她就猜到我演的是那个老头。当从我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似乎比我还激动,原来上大学时他们班演的《孔雀东南飞》,她在里面就演了一个媒婆。说实话,若不是她自己说起,我还真没想起来她也在里面。据她自己描述,她演的那个媒婆可是极尽夸张,将一个为虎作伥的坏媒婆的“泼辣”、“恶毒”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过当初另一个媒婆是隔壁班的阿峰反串的,所以我们男生的注意力基本都在他那儿,也就没当回事儿。当然了,我肯定是不能跟她说实话了,好歹刚刚还接受人家的一阵夸赞,于是乎我也按着她自己说的对她进行一阵“商业吹捧”。
她说她很羡慕我的那位前辈,能够跟我一起演一对,虽说是一对“老夫老妻”,但也是体验了一回啊!她说如果我俩在一起的话,她就可以演我的老伴儿了,那我们就属于本色出演了。也是从那时起,她对我有了一个非常辣耳朵的爱称:老头儿!
我们又从管理处那里借来了大会堂的钥匙,那里面有一个主席台,正好可以被我们用来排练。毕竟是我自己写的剧本,所以对了几遍台词之后我就脱稿了。说来也奇怪,平时一副萎靡不振的我到了台上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极度兴奋,每个角色都试着演了一边。如果我会影分身,说不定还真的能够一个人唱一台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