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那天本来说是要下雪,但是雪没降下来,却化作了雨,童洛锦坐在窗前,听着淅淅沥沥的余生竟有几分凄凉之感,性感很快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应着红烛暖光将这份情绪消散了。
不知道是谁家请的戏班登台献唱,曲声随风飘荡过来,隐约能听清唱的是一处洞房花烛夜,花旦咿咿呀呀,不胜娇羞,小生神气清朗,无限风光。
童温祺端着一碗抄手过来,放在童洛锦面前,也冒着热气,飘着红油,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我瞧着阿姐晚上的时候没吃多少东西,怕阿姐腹中空空,撑不到后半夜,便想着做一碗抄手来给阿姐。”
童洛锦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确实饿了,瞧着眼前的抄手,更是引得肚子直唱“空城计”。
她拿起汤勺,问:“什么时候学会的?”
童温祺在她身边坐下:“在阿姐看不见的时候。”
童洛锦的手顿了顿:“你是在指责我忽视你吗。”
童温祺的声音并没有生气,反而带着一丝笑意:“我没有,我只是想告诉阿姐,我有许多事情是阿姐不知道的,阿姐若是好奇,不妨亲自来瞧瞧。”
抄手爽滑细致,皮薄馅多,一口下肚,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童洛锦本来就饿,尝了一口之后就更饿,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很多将一碗抄手吞入腹中,还犹觉不够,童温祺将她面前的碗筷收拾了,递给她一张湿毛巾净手,道:“不能多吃了,现在时间晚了,吃太多了对肠胃不好。”
童洛锦站起来,看着外面的灯火灿烂,屋子里只亮了一盏烛火,倒显得清冷了些。
童温祺跟着在她身后站定,问:“阿姐,你记不记得,我去漕帮之前,和你说过一句话。”
童洛锦有些记不清了:“什么话?”
童温祺道:“阿姐曾答应过我一个要求。”
童洛锦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是答应过这样一句话,只是不知道他会提什么要求,她犹疑着点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你想提什么要求。”
下一瞬,童温祺的微微低头,一手截在童洛锦的腰后,他的唇便倾覆上来,似蜻蜓点水一般,只一下,他又拉开些许距离,映照着点点繁星的眸子万分专注得凝视着童洛锦,童洛锦被她的动作吓蒙了,楞楞着注视着前方,脑海中有烟花齐鸣,万马奔腾,童温祺勾了一下唇角,带有情谊无限,他又低下头,轻轻啄吻着桃花似的唇瓣,童洛锦终于反应过来了,抬腿狠狠踢了他一脚,但是童温祺好像丝毫未察觉,反而换来他越发的肆无忌惮,童洛锦踢人捶打的手脚也逐渐失了力气。
天边升起了烟火,所有人都嬉闹着出去看烟花,一遍是沉寂的黑暗,一遍是烟花的璀璨,他们二人就在这中间的空隙里偷得一晌欢愉,让五彩的烟火也失了颜色。
童洛锦飞快地跑开了,她委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童温祺,她接连好几天都跟在童老爷夫妇身边迎来送往,倒是惹得童夫人好一阵纳罕,不知道她怎么就变得这么粘人了。
初六那天童洛锦走亲回来,被躲在假山后的童温祺一把拉住手腕,他眸色沉沉,十分不悦:“阿姐,你这些时日在躲我?”
童洛锦眼神躲闪,说:“没有……”
而童温祺哪里又允许她狡辩,童洛锦瞧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容,胸壑中陡然升腾起无尽的悲哀,她何尝不希望与他亲近,但是她不能……
她猛地一把推开童温祺,道:“那日……你说我答应过你一件事,如今,便算是还清了,我们以后……”
童温祺的嘴角沉了下来,“阿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