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看童洛锦,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阿姐”,童洛锦没有应答,她还是痴痴地看着童温祺,像是再确认眼前人的真实性。
她看了好半天,秦子敬都看不下去了,冷冷道:“看什么看,想看看眼前这个是不是又是一个赝品吗?”
童温祺猛地瞪了他一眼,像是护短的炸毛小兽,秦子敬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
童洛锦又缓慢地转头去看秦子敬,看了一会儿,童温祺有些不满地喊她:“阿姐——”
对了,这才是她的小七,那个小气的占有欲极强的小七,连她看一眼旁人都要生气装委屈的小七。
童洛锦伸出手,点在童温祺的眼角处:“你们不一样的。”
不仅是童温祺,就连秦子敬都有些好奇地听着她接下来的话,他们两个长得很想,即便是生活的地方不一样,都没能改变他们双生子的本质,他们的身段,脸型,甚至肤色都几乎是完美复刻。
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们两个长得不一样,就连是田旭荣,也偶尔会在秦子敬摘下代面的时候认不出他到底是谁。
童洛锦轻声道:“你眼角的这颗痣,长得很漂亮。”
这对双生子闻言便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的眼角处望去,果不其然,童温祺的眼角处有一颗淡淡的痣,而秦子敬的眼角处皮肤光滑,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个差距太过于细微,若不是认真观察谁也发现不了。
童温祺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他有些愤怒,还有些委屈:“阿姐也这样认真的看过他的脸吗?”
童洛锦:“……”
秦子敬:“???”
在童温祺的故事里,只有前半段是和秦子敬告诉童洛锦的一样。
在童温祺杀了田旭荣之后,他昏倒在秦恕夫妇的墓碑前,林南召将他带走养伤,而漕帮的一众事务则尽数交付给了红檀做主,红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任劳任怨,竟也稳住了漕帮的大局。
而秦子敬在收到飞鸽传书后则快马加鞭地赶来见童温祺,他也确实是抱着为田旭荣报仇的想法来的,刚见到躺在床上的童温祺时,他的剑便出了鞘。
秦子敬如同是地域走来的恶鬼一般,视线如毒虫附骨,他阴惨惨地注视着童温祺:“你就这样放我进来,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童温祺没有说话,诱着林南召将事情的始末说给秦子敬听,秦子敬看着眼前展开的证据,周身黑压压的一片惨然,他听完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冲了出去,直到第三日的时候才满身酒气得回来。
在暗夜里,他一身墨黑站在童温祺的床前,将刀子抵在童温祺的脖子上,冷凄凄一笑:“我想好了,不然咱们一起死吧,这样就干净了,你说是不是?”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兄长,就像看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着一个阴冷沉郁、无情麻木、被仇恨绕颈附骨的自己——如果不是遇见了童洛锦,他大概就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