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异样气息的第一瞬，宋仲成急忙掩住口鼻，却还是吸进一些。</P>

扶着愈发沉重的脑袋，宋仲成恨恨道：“你什么意思？”</P>

“我与他们不是一路，与你自也不是一路。杀金元、带你离开这里是还你救我的恩情，这份恩情里可没说还要杀旁人，一码归一码，亏本生意我不做的。”江宁搀扶起尚有一丝神志的张清，淡淡回道。</P>

两人相识以来，她从没在宋仲成脸上出见过如此刻这般阴鸷的神情，见惯了落魄公子晬面盎背的嘴脸，一时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他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不反驳却并不代表她认可他此刻的所作所为。</P>

宋仲成轻扯嘴角，不知是笑是嘲：“但愿你别后悔。”</P>

悔嘛……该是有的，只是眼下顾不了太多。</P>

钦差一到，随行队伍中还会有新的暗线到来，与其等待新的指令，趁早离开方是上策。</P>

“送我回去，张清艰难叮嘱道：“想来援军该到了。”</P>

“原路返回才是错。”见着二人欲要折返，宋仲成凉凉说道：“你难道就没有好奇为何我身边只跟了这几人？”</P>

江宁止住脚步，当初发觉这伙叛军踪迹时，少说也有二三十人。</P>

“早在对峙的功夫，其余人已经从两侧包抄过去，这会怕是正瓮中捉鳖呢，这会你与他过去无疑送死。”</P>

这是提醒？</P>

细细听去，远处竟真传来隐隐厮杀声。</P>

随身携带的迷烟分量不多，单是刚刚使出去的这些也只能困住眼前几人半炷香的时辰。江宁不敢冒险，看看张清，见他也是摸不准的样子。</P>

“走！”任是去哪也好过一直停在这里。</P>

“你听过杨令仪吗？她就是当今皇后属意为楚狰指婚之人，你可知楚狰知晓此事时，他并未反对。”</P>

“……”</P>

“京城人人皆知杨令仪环姿艳溢、仪静体闲……你可知杨令仪是何身份？”</P>

“……”</P>

“你知道娶了杨令仪会给楚狰带来什么吗？莫不是你觉着区区一个你能替代得了杨令仪在他心中的分量？”</P>

江宁回头看了一眼宋仲成：“你若不想离开这里前被人砍死，就给我闭上嘴。”</P>

“你只见了她就会明白，杨令仪……我与你说的都是真的！”</P>

“……”无人应他。</P>

“喜欢又有何用？不是你的终不是你的.....”</P>

“……”江宁仍旧头也没回。</P>

先前她对宋仲成还有感激抑或其他情绪，眼下只见了他这副嘴脸后，江宁只觉得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未看清过他。</P>

所以，你想让他怎么死？</P>

喜欢吗？不知道，或许是感激。感激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将他视作与平常人一般。</P>

他的锦绣人生随着宋家没落戛然而止，如今的他只是一抹连常人都算不上的残魂。</P>

楚狰没有出现倒也罢了，可自从与他重逢，那些失去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跳出来提醒着他。</P>

不是嫉妒，他只是……只是有些……有些不喜欢……不喜欢到最后什么都是楚狰的。</P>

而不是像他，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