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如纱,虫鸣四起。
白云峰看着已经迷晕的女人,轻哼一声对着婢女吩咐道:“你速去将师父请过来。”
“好的少爷。”
白云峰身着一身雪白的衣袍,仿若天上月色般,一步一步走至清如身旁,抬手捏起她的脸,语气带着惋惜:“这般漂亮倒是可惜了,”
说着他掏出一块玉,在靠近清如之时,玉佩发出了光亮来。
他一脸难掩的欣喜,望着手里发着光的玉,低声自言自语:“看来是师父找的人了。”
记得拜师之时,师父便赠与了这块玉佩,说遇到能让玉佩发出光亮的人,彼时便是他能功力大增的机遇,于是这么些年他从未忘记过这件事。
白云峰此刻心情很是舒畅,食指晃荡着玉佩的绳绦,嘴里哼着戏园子里的戏词。
没等多久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
“徒儿这么晚寻为师作甚!”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像道士的人,头上簪着一根木簪,左脸长了一块拳头大小青绿色的印记,续着长胡子,手上拿着拂尘,一副道风仙骨的模样。
此人正是他的师父。
白云峰连忙走过去拱手行礼道:“徒儿见过师父。”
道士随意摆了摆手,语气不耐烦道:“免礼免礼,大晚上让翠儿请为师所为何事呐?”
还未待他说话,道士眼神不经意间瞥着发亮的玉,眼睛都不禁瞪圆了:“这,这是……亮了?亮了!哈哈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呐!”
道士就像疯癫了一般:“哈哈,亮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真的亮了……”
白云峰一脸茫然,师父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石头亮了,仿若变了一个人。
他小的时候遇到师父,跟着师父学道,学武功,从未看见师父如此失态。
白云峰不解询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拿过他手里的玉,缓缓将玉收进衣袖,又恢复到了高深莫测的状态:“徒儿,此女可不同寻常,有了她,师父功力又可精进一步,你也可以学习真正的道术了!”
白云峰望着发亮的石头,听见这番话兴奋了起来:“师父你说什么?我可以学习腾云驾雾的道术了!”
他一直想勘破天道,获得一丝天机,能感受到灵力彻底踏入修士界,如今这个梦想更近一步,叫他如何不高兴啊。
道士欣慰的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嘱托道:“此事万不可宣扬出去,到时候你我师徒可算是成为天下人的众矢之的。”
白云峰似懂非懂,但满口答应下来:“徒儿知道了,那她现在怎么办?”
道士淡淡瞥了清如一眼,眼底却十分炙热:“先将她囚禁在徒儿这里,若是要动她为师还需要一些东西,待我画上符纸,她断是逃脱不了的。”
白云峰见此十分乖巧:“徒儿全听师父的。”
清晨。
青绿的竹枝头低垂,泛黄的竹叶在风中飘落。
清如醒过来时,一脸错愕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察觉自己并没有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没多久发现自己却被困在这个院子里面,其他人可以自由出入,唯独她不行。
她察觉到结界,用力捶打结界妄图能捶破逃离这里。
“这是什么道术,竟然可以困住我!”
清如的秀手被拍打的通红也没有任何用,这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困住,使用灵力都没有用!
她叹口气,心中十分焦虑,急得来来回回踱步,嘴里嘟囔道:“怎么办,我不会就死在这里了吧,清尘还没找到呢!”
她就这样被被困了大半个月,白公子也没亏待什么,天天大鱼大肉的送进来。
囚禁没瘦,反倒还让她胖了好几斤。
清如见他没有对她用粗,假装随遇而安惬意的很,想看他们囚禁她一个弱女子到底是准备做什么。
又过了一个月后,安静的白府里突然出现了不同于往日的嘈杂。
此刻白云峰正如往常和清如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老道士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一手捂着胸口,声音不稳对着白云峰喊道:“徒儿,快,带她走。”
白云峰脸色渐僵硬,一脸不解,心里极为不甘心道:“师父为什么?”
眼看着就要到手的东西,突然被打乱,说甘心是不可能的。
道士哪里有时间同他说前因后果,语气快速道:“走!不知道那群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我们囚禁了身怀宝贝的僧人,取其心底神剑可以得到无上功力。”
白云峰错愕不已瞥了她一眼:“男的僧人?明明是女的啊!”
道士一把拍在他脸上怒道:“你如今争论这个有什么用,怀璧其罪的道理还不懂?!”
“不可能!”白云峰肯定道:“我将白府封锁了,消息不可能泄露的!”
道士捂着胸口的手抬起来,狠狠朝他打了一巴掌:“痴儿,不走就什么也没有了!”
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许久,道士也不忍心他落得身首异处的地步,气的打了他一巴掌。
清如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禁嗤笑一声,她有神剑还会在这里?
不过听他们两个的聊天,不失为一个逃出去的机会啊。
白云峰急匆匆从偏门将她带走,一路上掩人耳目。
她被白云峰带到城郊的破庙里藏着。
庙里昏暗,神像容貌晦暗不清,头顶的破洞照了几束光错落在地上。
此刻白云峰正皱着眉,坐在神像前吃着干粮:“噗,难吃死了!”
他堂堂白府少爷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将干粮随手丢在一旁,眼神警惕盯着那扇破门。
清如转了转眼睛,随后撇撇嘴,自己当初咋就瞎了眼觉得他温润如玉,现在看来就是侮辱了那个词。
白云峰瞥了她一眼警告开口说:“你别打什么歪心思,你的身上已经被师父给封住了,逃不掉的。”
清如无奈耸了耸肩,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我也没想逃啊。”
清如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晚上睡得极为熟,反观白云峰半睡半醒怕她逃跑,又担心府里情况。
翌日。
清如闭着眼睛正盘坐嘴里念叨着从清尘那里学来的佛经:“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嘭!”
那道士衣冠不整的闯了进来,道袍已经多处破烂,手上带着血迹手里握着一柄木剑:“徒儿,此地不安全了,那群人来了……你从那里走,不远处就是芦苇荡……”
不知道神剑的消息就这么不胫而走,不光江湖上的人也打着主意,甚至他还察觉到了大内密探的存在。
白云峰拼命摇了摇头,咬了咬牙走过去毅然扶起道士,顺手拉起清如往偏殿逃去。
三个人跌跌撞撞,从小路一顿小跑。
远处芦苇轻风拂过,苇杆轻轻摇曳,发出哗哗的声音,此时正是芦花飞絮的时间,白茫茫似雪一般茫茫。
两人哪里这般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欣赏这些,合力拖拽着清如欲往芦苇荡里窜去。
几人还未钻进去,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快追,他们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