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关心她每天习不习惯,君倾染有没有欺负她的话,没有其他婆婆一来就催怀孕的意思。</P>
娄晚棠以为太妃会觉得君倾染如今二十一了,别人的孩子都两三岁了,会让她尽快怀孕的。</P>
可她却想错了,大儿子都不着急,她催二儿子多少有点不厚道,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下半辈子都是他们的自己过的。</P>
她虽是长辈,也知道年纪小生孩子的痛苦,那撕裂的疼痛,至今她还记得。</P>
大雪悄然离去,春天的鸟叫草香飘来,蒙蒙细雨纷飞,裹着外袍的人站在院中匆忙的脚步来回穿梭。</P>
一盆一盆的花儿,一把一把的油纸伞,雨布撑起,娇嫩的花苞没了雨水的拍打,松了一口气。</P>
绛紫色衣袍的人,浑身淋的浇湿,青丝贴在背上,脸颊几根青丝滑落,水珠嘀嗒落在花苞上。</P>
离清一手在身后给君兰墨撑着伞,劝了好几次,也没把人劝回去。</P>
王爷都发热好几天了,淋了这场雨,怕是又要病上一场了。</P>
三月了,郡主还未回来。</P>
君兰墨苍白沉沉的脸上,眼眸中焦急又害怕,这些花是舟儿送他最后的礼物。</P>
没有养好,舟儿回来看到会生气的。</P>
他不闹了,会乖的。</P>
他已经学会养花了,别生气。</P>
指尖的血滴混在雨水中,可他却察觉不到疼痛,也只是一点,似乎多流一滴血,他单薄的身躯就会倒在这一院子花中。</P>
温热的汤泉,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暖意,刮去脸上的青胡渣,窦太医熬了新的药,他喝下之后,躺在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手边的狐裘一直未离开过他一次。</P>
床畔上的花苞,干干的退了色彩,珍放在锦盒中。</P>
一觉醒来,已然落幕成黑,洗漱一番,外间桌上摆着几道素食家常菜。</P>
离木站在一旁回报,“东胡敦千亲王,敦尔亲王此次的帖子没有被丢出来,沈侍郎似乎答应见他们一面,姚掌门傍晚从城东回来了,直接进的郡主府,并未去见任何人。”</P>
小皇帝大婚在即,姚半双回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沈瞻词突然答应要见东胡两位亲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想知道他要怎么做。</P>
君兰墨不发一言,只是安静的用着晚膳。</P>
沈瞻词见东胡人是迟早的事情,鬼仙宗在三国交界处,也不在交界处,那是各国谈判的一个小镇,进去无人不敢守规则。</P>
就如同如今的京城,鬼仙宗的人在,姚半双在,只要不想重现十年前江湖争斗,那就都好好珍惜如今榻下的温暖。</P>
他能认识姚半双,也不过是意外拉了他一把,没有他,其实姚半双也能活下去。</P>
沈瞻词想来是觉得烦了,也或许是舟儿要回来了,此事若是等舟儿回来,定然不是好解决的。</P>
五座城池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要的是尊重,要的是他们不敢再如此嚣张。</P>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也在等看东胡收敛小羊爪子,那么多年,总该是有人治治他们的嚣张行径,只要不波及他们,这场戏他们乐意多看一会。</P>
“派一队墨龙军过去贴身保护沈侍郎。”君兰墨许久才出声,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一下手,睨了一眼离木,“姚先生护着他是一回事,朝阳国的官员百姓,理应护着,他不会答应东胡人的条件,不过是被烦透了,想让京城安静一段时间罢了,让白牧送一颗红参过去吧。”</P>
离木应声,“是。”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要给郡主府递帖子吗?”</P>
王爷此举,无疑就是再警告东胡,若是再嚣张不知脸面,那他将会亲自带人出征。</P>
墨龙军就是一把不见血的利刃,不轻易动,但一动,必然是会沾点才能收鞘。</P>
君兰墨指尖一顿,沉默一下,“不用,他既躲着我,我又何必自讨无趣。”</P>
或许有些事他不能知道,姚半双不能说,但只要他潇洒的活着,那舟儿就是安全的。</P>
这两个月喜事不断,舟儿是个爱热闹的人,喜糖吃的这样甜,他要多拿一些留着给她回来吃。</P>
姚半双洗漱完,小皇帝的新婚贺礼,斯特已经派人送来了,是用玉砖雕刻的百鸟朝凤,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二百九十九个弟子,联手刻画,半年时间终于完成了。</P>
看过太多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见,斯特总是能把事情办的那么好,难怪小师妹要斯特留着继续当大总管。</P>
栩栩如生的立体设计,摸上去手感和光泽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其中的纹路。</P>
看着来的两个人,收回了自己吃了葡萄没洗手的爪子,“你们怎么来的那么快?陆风人呢?不是说沈瞻词还不知道敦尼被做成太监的事吗?”</P>
东胡可汗,是个实事求是的人,真的把留言做实了,敦尼亲王不甘心,可有不得不来亲自道歉。</P>
若不是他在宴会上口无遮拦,也不会悄无声息的没了五座城池,五座城池事小,若是鬼仙宗插手皇家之争,那这天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乱了。</P>
尘阳宗或许可以用拿钱办事说事,鬼仙宗富可敌国,创始人只是单纯的给自己的小徒弟留个身份和纪念,有着如此不着边际又强大的人。</P>
他们做什么事,想医什么人,都是随心选择,无人敢赌,无人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