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阮倒是觉得这双手,和廖亭源这个人也很配,看起来和他给人的感觉很像。
消瘦的,纤长却有力的。
“我的手没你的好看。”陆梨阮捏了捏廖亭源的指尖儿,觉得一对比,自己的手显得更短了。
“挺好看的。”廖亭源指尖在她掌心处点了点,陆梨阮觉得痒,张开手像猫爪开花似的。
又被廖亭源翻了手心向上,然后见他顺着自己手掌上一条掌纹划了下去:“而且财运看起来不错。”他非常懂陆梨阮心思的,只开玩笑似的说了这条。
“你还懂这个?”陆梨阮连忙看过去,一副毫不掩饰的财迷嘴脸:“哪里哪里?”
廖亭源指给她看。
“哦哦哦!”陆梨阮看不懂,但是陆梨阮相信!
廖亭源其实也不是很懂,但他会哄孩子。
刚看着陆梨阮瞧着自己的手,又看着他的手,巴巴地眨眼睛,就大概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于是便顺着这小姑娘,说了一句。
没想到把陆梨阮哄得这么开心。
就算是廖廷元擅长哄人,此刻也稍微有一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感觉有点儿,太吃自己这一套了呢。
要是陆梨阮再问下去,廖亭源也答不出来了,于是转移了话题,又开始研究面前文件袋里的那堆东西。
陆梨阮又瞅见那张照片儿,思绪回笼,继续追问道:“你怎么记住他的手的?”
廖亭源轻轻叹了口气:“我与他僵持了两天晚上,记住最清楚的,便是他那双手了……”
哦。
也是。
陆梨阮想起第一晚,惊心动魄的时刻,那“东西”手里面拿着寒光匕首,忍不住后背又开始发凉。
廖亭源见陆梨阮又去翻别的,便拿过那张报纸,细细地读着。
读到后面,发现这篇报道里,不仅采访了当年的高考状元,还采访了高考状元的父母。
父母在文章中,分享了自己教育孩子的一些心得。
即便没有照片,也不知道当时的场景,也能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这对父母,对孩子的期许与骄傲,几乎都要透出纸面了……
“哎?”
听见陆梨阮疑惑的声音,廖亭源放下报纸,去看她倒出来的,第三个文件袋里面的东西。
这个里面不是那些荣誉,也不是男主人曾经的过往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两张身份证。
不仅仅是身份证,是被剪掉一角的身份证。
陆梨阮太知道身份证被剪掉一角,代表着什么了……
当年她就是拿着母亲的身份证,到所在地的派出所,去注销掉母亲的户籍。
就此证明,这个人已经死亡,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仅留下一张剪了角的身份证,当作纪念。
母亲的身份证,现在也被陆梨阮好好地,非常珍惜地保存在,放重要物件的地方。
陆梨阮看了看文件袋,第一感觉是:怎么放在这里?
虽然说别的文件袋里的东西,也很重要,但是和这个,不是一个类型的……
陆梨阮往下翻了翻,还有火化证明,与一系列的其他父母的证件。
陆梨阮心里说不出来的奇怪……可又细想,也没有非常不妥,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地方,也不是说不通。
陆梨阮皱起眉,廖亭源看出来她的纠结:“在想什么?”
陆梨阮也没犹豫,把自己所想的说给廖亭源听:“你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哪儿?”
陆梨阮不过随口一问,却发现廖亭源愣了一下,然后挺诚实,又显得有些无奈地道:“我还没有什么,放这么重要东西的地方。”
陆梨阮一时间没有细究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说出自己的看法:“感觉,不太重视,很规整但是没有那么在意的感觉。”
廖亭源知道她的意思。
“先看看别的地方吧。”
窗台上窗帘后面,放着一个烟灰缸,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过了,里面的烟灰,烟头都已经满了。
那股一直萦绕不散的烟味儿,估计就是从这儿散发出来的……
女主人是多久没有收拾这间书房了?
如果男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女主人这些日子,难道都没有进书房看一看吗?
还是说,书房一直都是男主任自己收拾的,女主人不会过问。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电,可以开机。
只不过有着开机密码。
陆梨阮回到小孩子的房间翻了翻,记得这孩子在日记里写过自己的生日。
男主人那些资料中,也有他自己的生日日期。
但把这两个都试了之后,没有一个是对的。
女主人的生日,陆梨阮和廖亭源都觉得没有必要去试。
因为夫妻两个的感情,看起来并不融洽。
两个人又试了男主人父母的生日,他的大学学号前几位,后几位,身份证日期……
都不对。
但是他们现在所知道的,重要的日期,仅仅只有这几个,并没有其他标志性的,可能被男主人当做开机密码的数字。
或者,开机密码可能只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
如果说男主人只是随便想了几个数字,并输入进去,他们就没有办法破解了。
可这种情况一般很少,陆梨阮自己的密码,就是妈妈的生日。
屋子里面的灯光闪了起来,陆梨阮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怎,怎么了?”陆梨阮一个箭步,窜到了廖亭源的身后。
“可能是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廖亭源看了看手表,他们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个小时了。
“那咱们走吧,这里,我感觉也没什么了,实在不行,明天再来找,不要太冒进了。”陆梨阮一向以安全为主。
“好。”廖亭源也是谨慎的人,两个人对视了眼,决定今天先从这儿离开。
两个人走到门口,当他们脚跨出大门时,身后的灯突然自己就熄灭了。
随即门也重重地关上,仿佛将他们两个隔离在外面。
他们刚才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关门,而是一直任由大门敞开着,好随时能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陆梨阮回头看了看,张张嘴小声问道:”我们要是刚才没出来,是不是会被关在里面呀?还是……”
“好了,别多想了。”廖亭源看了看手表,把现在的时刻也记在备忘录里。
至少在这个时间之前,他们是被允许存在于这个房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