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当她身体难受,难受到令她几乎失去理智时,她就会对陆梨阮发脾气,对她多有抱怨。
那些抱怨,甚至都不是冲着陆梨阮,而仅仅是为了让她自己发泄身体和心灵上的痛苦。
可转过头来,陆梨阮知道她在后悔。
即便陆梨阮表示能理解。
希望她不要让自己有心理负担,努力地,让自己更坚强的活下去就行了。
可做母亲的,见女儿如此为自己奔波劳累,可自己不但帮不上忙,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伤她的心,又怎么能释怀呢?
陆梨阮觉得,女主人那样训斥完孩子,看见孩子落寞的神情,应该也会觉得很难过吧。
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能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她歇斯底里,让她无法自控。
这里面,一定有着非常严重的事情。
严重到,能引发要人命的争端。
“女主人……我是说,如果这把刀,真的是女主人自己准备的,她将这么小的折叠刀,藏在被子下面,我感觉,更像是在自卫。”廖亭源打开那把折叠刀,顺手在指尖转了两圈儿。
寒光一闪,这把刀很锋利。
陆梨阮先是被他转刀,这个很帅的动作吸引到。
随即又听到他的话:“这是她自己的家,他们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难道是有谁威胁到他们了吗?”
“才”让她在自己家里,都觉得没有安全感。在自己家里都需要备着一把刀,进行防卫。她备着这把刀,是防着那个杀死男主人的人吗?”陆梨阮发散思维,猜测着。
“她想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他母亲那里,是不是也和她没有安全感这件事情有关系?她的没有安全感,到底是来源于现实生活中真正的威胁,还是说女主人……”陆梨阮抬手,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还是女主人的精神出了问题?
廖亭源知道她的意思。
陆梨阮原来也不会这么轻易,朝着这种方向猜测。
可这所谓的空间,对人有影响力,难道说,女主人也受到影响了吗?
如果说受到感染源的影响,应该也算是一种精神上出了问题吧……
比如自己最开始。
刚开始的时候,陆梨阮觉得自己是精神出了问题。
疑神疑鬼,神魂不舍。
“有可能。”廖亭源拿着那把刀,若有所思。
“你记不记得,你最开始,买的那几把折叠刀。”廖亭源转头问他。
“记得啊,我当时……”陆梨阮思索了一下:“用来防身。”
“你当时觉得自己防得是什么?”廖亭源拉过她的手,把刀柄放在她的手心里面。
细腻的黑色布料摩擦着陆梨阮的手背,透过布料,能感觉到廖亭源手心的凉意。
陆梨阮抬眼看了看他。
“嗯?”廖亭源的手微微用力,包着陆梨阮的手,握住那把折叠刀,刀尖儿冲着他自己。
陆梨阮吞咽了一口,她想到最开始她准备防着的是什么了:“我防着外面的东西,也……也想过防着你。”
陆梨阮已经淡忘的记忆,突然又清晰起来。
她想起,当时自己看见廖同源的时候,甚至觉得他是一个纸扎人,透着股阴森诡异劲儿。
直到后来,接触廖亭源后,一时间也没改过来这种看法。
陆梨阮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与廖亭源相处之后,依然警惕了一段时间,虽然时间很短就是了。
仔细回忆回忆,自己还真是一个没什么警惕心的人呐~
“想起来了?”廖亭源似笑非笑。
“那咱们俩不是不熟嘛!你大半夜的就穿一套衣服,在走廊里晃来晃去,跟鬼似的!那谁看了不说一句吓人呐!”陆梨阮为自己辩解。
廖亭源并没有反驳她。
只是松开她的手,轻飘飘地接着她的话道:“一对生活在一起,应该很多年的夫妻。就算是突然闹了不可调节的矛盾,你觉得,女主人怎么会用刀来防卫呢?”
廖亭源语气淡淡的,但陆梨阮感觉到,自己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在防鬼。”陆梨阮喃喃道:“她在防什么呢?”
这一句话说出来后,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安静了下来。
“先去孩子的房间看看吧。”
廖亭源把那把刀放回远处,往外走去,陆梨阮亦步亦趋。
刚刚还觉得,这间屋子里所有的灯光都能打开,没有什么恐怖的气息。
可现在,陆梨阮觉得寒气森森。
不知道女主人,究竟在这屋子里面,看到过什么?
你看到了吗?
你知道了吧……
女主人,应该是知道了。
两个人往小孩子的房间走去。
一进到小孩儿的屋里,陆梨阮更确定自己刚才的想法。
这孩子应该是被家里几个长辈宠着的。
墙上挂着贴着小红花的记录卡片,床头贴着全家福,相框应该是他自己做的,下面歪歪扭扭的小字写着:祝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永远身体健康!
床上的床单是卡通的,衣柜上的图案也是卡通的。
床旁边放的书架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课外书。
从冒险类到侦探类,到诗歌,散文,适合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应有尽有。
陆梨阮的视线落在孩子的书桌上面,书桌上面还摊开着没有写完的作业本儿。
陆梨阮过去翻了翻,一眼就扫到好几道错题。
可见这孩子做作业的时候,也不怎么用心。
旁边放了个本子,陆梨阮翻开一瞧,发现应该是孩子的日记,下意识的合上了,这应该是人家小孩子的隐私吧。
陆梨阮又看见桌子角摆了一个小碗儿。
陆梨阮看着小碗儿的图案,上面是小猫爪的图案。
愣了一下,这应该是小男孩儿嘴里面,那只小猫以前用过的东西吧。
小猫虽然不见了,但是小男孩儿一直没忘了它。
把它用过的小碗儿,放在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