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自己和廖亭源,或者说他因为有人知道了某些事情,而要杀了那个人。
这个逻辑,陆梨阮觉得应该是正确的。
“他要报复,或者杀人灭口。”廖亭源跟上陆梨阮的思路。
“我觉得报复的可能性多一些,因为他刚才问的是:你们都知道了吧?你们,都知道了,应该不止一个人知道了什么事情,而他,因为这个,要杀人。难道是他要杀的人,将他的什么秘密散播了出去吗?”陆梨阮认真思考着。
廖亭源点点头,他和陆梨阮想得差不多,空间可能要攻击的是他们,但最开始,被攻击的,并不是他们。
“空间并不能完全掌控发生的一切,比如说,那几只小猫可能,并不是被空间所控制着每天出现在这里的……”廖亭源指了指门:
“这个人,他的攻击性应该是对着我们,空间的感染源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想要攻击我们,所以这些东西出现在我们这儿,但他说的话,可能是他自己被感染源影响,而说出来的,这两者并不发生冲突。”
陆梨阮点点头,她听的明白廖亭源的意思:空间只能存在着对自己和廖亭源的杀意,但并不能完全控制,怎么来杀他们,或者杀他们的方法,谁来杀他们。并不能控制被自己感染的人或物,不表现出来被感染的特征。
他们看到的,跟空间的感染源都有关系。
他们活着,通过这些来分析,最后锁定感染源,才能进行收容。
陆梨阮长叹了口气,那就是说,他们的确要在这人身上找线索了。
“可……可能吧。”廖亭源看着她一副失去斗志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说,我们要是死在这儿,会不会像那几只小猫一样,等你同事来了之后,每天在他们面前死一回啊?”陆梨阮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别吧。”廖亭源轻声道:“得给他们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陆梨阮:……
笑死,我同事在我面前死掉了,第二天又完整的回来了。
什么恐怖谷效应。
“昨天这门就不好使了,今天……”陆梨阮说一半儿就扇了一下自己的嘴。
但是这乌鸦嘴还是应验了。
过了一会儿,陆梨阮听见“咔哒”一声。
……?
廖亭源的反应比陆梨阮快,他一把抓住门把手,死死地按住。
陆梨阮兔子一样跳起来,冲到屋子里,把大勺拎在手里:“你还能不能坚持住啊?”
陆梨阮眼看着,廖亭源整个身子都跟着门的剧烈敲击抖动,外面似乎察觉到了门锁开了,疯了一样地试图将门打开。
“不能。”廖亭源道。
陆梨阮:?
廖亭源看了她一眼:“我实话实说。”
陆梨阮:……好诚实的人。
“那我们……”
“你往后站点。”
陆梨阮听话,后退了一步,就看廖亭源活动了一下,往后撤开半步。
“哎!你!”
你要硬刚他啊!大哥你别太自信啊!
陆梨阮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廖亭源把门重重往外猛推出去!
陆梨阮第一次见门板以这么快的加速度,扇了出去!!
外面那人,应该也没想到。
他正疯狂地摇晃着门把手,然后下一秒,被飞出来的门板,猛地扇了一个大屁墩儿。
陆梨阮:。
哥,我话说早了。
陆梨阮对廖亭源露出一个佩服的目光。
廖亭源身形极快,陆梨阮眼神几乎都跟不上他的速度,在门板扇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也跟着出去。
在门板将那人扫倒的下一瞬,踹在了那人拿刀的手腕上,毫不留力。陆梨阮眼睁睁看着,那人的手腕,歪折成一个反向的角度。
可即便这样,拿把刀如同长在他皮肤上了一样,依旧死死地攥着。
他不可能是正常的人!
陆梨阮心道:没有人在这个寄力道下,手腕折了,手里的东西还不脱手的。
“咔吧。”
一声清脆的骨摩擦声,听得人后脑头发都立起来了。
他那只手并没有回到正常的角度,而是就那么,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朝着廖亭源刺了过去。
“邦!”
“邦邦邦!”
但刀尖儿并没有碰到廖亭源。
刚才廖亭源那无比令人震撼的一幕,让陆梨阮的斗志重新燃烧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跟在廖亭源的身后,也冲了出来。
她跟廖亭源两个人,现在属于某种意义上的……命运共同体。
廖亭源要是完蛋,自己是一定完蛋的!
陆梨阮心说:就算是为了暂时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儿,她也不能干看着。
陆梨阮的眼睛死死盯住,被门板拍出去的那人的动作。
此时见他要袭击廖亭源,陆梨阮双手抄起大勺,从斜刺里面,如泰山压顶般,猛地,拍了下去!
就像拍在家里面看到的蟑螂一样。
一连拍到她胳膊发酸。
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人的身子,歪成一个奇怪的角度,整个人仿佛被折叠起来。
陆梨阮大喘着气:“我让你吓唬人!我让你敲门!我让你吓唬我!”
“说啊!什么事情!你说啊!”陆梨阮一脚踩在那人塌下去的肩膀上。
正觉得自己今天武力值渐长,却忽然被一股巨大发力量掀翻,摔跌了出去。
那人仿佛被激怒了,他“咔哒咔哒”伸直了身体,极迅速地扭曲着站了起来,手中匕首扬起,要往陆梨阮身上刺。
陆梨阮抬手去挡,就见那人又仰摔了过去。
廖亭源用一件衣服当绳子,勒在他脖子上,硬生生把人往后拖拽出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把他也拆了吗?昨天那个拆头,今天这个拆哪儿?”陆梨阮大声问廖亭源。
“先等等!我觉得,他应该是在做,曾经做过的事情!就像那几只猫,应该也是在重复,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之前他也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们得知道,他要杀得是谁!”廖亭源手上用力,语气却依然显得很平静。
“等到什么时候啊?”陆梨阮焦急道,她眼看着廖亭源没戴手套的那只手上,生生被勒出血痕来,可见那东西的力气有多大。
“至少等到昨天结束的时间。”廖亭源见她指着自己的手,满脸担心,摇摇头:“我坚持得住。”
陆梨阮也不知道自己能使上什么力气,只能在那人挣扎得厉害的时候,上去补两大勺,给廖亭源减轻点负担。
终于,在陆梨阮第无数次看向廖亭源手腕上的手表时,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吧嗒——吧嗒——吧嗒——”
粘稠的,缓慢的,如同有水渍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