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陆梨阮心情颇好地洗了澡,嘴里面哼着歌。</P>
出来时,一阵微凉的风从纱窗吹了进来,落在还沾着水汽的皮肤上,格外爽快。</P>
“呼——”</P>
陆梨阮擦着头发,准备去厨房找把勺子,捧着半个冰镇西瓜吃。</P>
“咔哒,咔哒。”</P>
陆梨阮按了两下开关,厨房的灯却怎么也不亮。</P>
“坏了?”</P>
陆梨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厨房顶棚的灯。</P>
她也不懂,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P>
“怎么哪儿哪儿都老化啊。”</P>
陆梨阮在这儿住了没多久,阳台的灯也坏了。木头的床板都折了两块,自己重新买的板子拼上的。</P>
现在厨房的灯又坏了……</P>
陆梨阮借着手电筒的光,找到了勺子,从冰箱里拎出西瓜,回到客厅。</P>
随便打开个综艺,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P>
西瓜是沙瓤的,很甜。</P>
窗户外面风大了点,薄薄的纱窗,向前鼓向后鼓。</P>
“明天多少度啊……”</P>
陆梨阮一边嘟囔着,一边切到天气软件界面。</P>
明天最低气温二十三度,最高气温三十四度。</P>
好热……</P>
要不今天晚上通宵,然后明天白天睡过去吧。</P>
陆梨阮有些绝望地想着。</P>
或者找个商场,找个图书馆去蹭蹭空调。</P>
陆梨阮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另一个数值。</P>
目前的体感温度:二十八度。</P>
陆梨阮被又一阵风吹得一个寒颤……</P>
哪儿有二十八度?</P>
十八度还差不多。</P>
陆梨阮又往嘴里塞了口西瓜,这天儿真怪,白天那么热,晚上又像一下子入秋了似的。</P>
吃了一大半儿西瓜,剩下的怎么都吃不动了,陆梨阮盖好保鲜膜后,放回冰箱。</P>
“铛——铛——铛——”</P>
挂钟敲了十下。</P>
正好手机里的综艺放到了结尾。</P>
实在是有点儿冷了。</P>
陆梨阮租的房子虽然小,但是正南正北的格局,今天晚上大概刮得是北风,穿堂风从客厅到厨房,越来越亮。</P>
“靠!”</P>
陆梨阮摸黑走进厨房,刚想把纱窗后的窗户推上,忽然一个半个手掌大的黑影,从纱窗外的角落飞冲出去!</P>
吓得陆梨阮一哆嗦!</P>
好像是一只蛾子。</P>
陆梨阮不太喜欢夏天,更讨厌夏天各种各样,生机勃勃的虫子。</P>
关上一边窗户,风不怎么吹了。</P>
厨房窗户靠近排油烟机,陆梨阮刚才看不清楚,不知道摸到哪里了,感觉手掌心黏糊糊的。</P>
很恶心。</P>
于是赶紧去卫生间冲洗。</P>
“嘶——嘶——嘶——”</P>
摩擦的声音,从防盗门的下半部分传来。</P>
在“哗哗哗”的水流声中,也掩盖不住。</P>
陆梨阮猛地拍上水龙头,水流骤然停下来。</P>
“嘶嘶嘶——”</P>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P>
“什么啊?”</P>
综艺的声音因为播放完毕而停止了,楼下也没有任何的声音,这个时间,带孩子玩耍的,跳广场舞的,也都回家了。</P>
明明是正常的安静,可陆梨阮就是忽然觉得:太安静了!怎么会这么静!</P>
静得像被抽了真空!</P>
今天不仅是摩擦的声音,那声音的来源,仿佛跳了起来,轻微地拍打到门的中部。</P>
“咚——”</P>
陆梨阮走过去,一脚踹在门上。</P>
发出沉闷地一声。</P>
陆梨阮不是胆子小的人,她年纪很小就出来闯社会,没点胆子怎么行。</P>
生活的重担早早压在她的肩膀上,比起怕什么鬼片鬼故事里的怪物,陆梨阮更怕的是没钱。</P>
“去去去——别在我门口闹腾!”陆梨阮隔着门驱赶。</P>
应该是和昨天一样,猫在自己门口又蹭又跳的。</P>
自己门上也没什么啊,怎么这猫天天往自己这儿跑?</P>
陆梨阮想着。</P>
要不是担心一开门,门外闹人的猫可能会冲进自己房间里,到时候更不好处理。</P>
陆梨阮都想打开门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猫。</P>
不会是树丛里的那只吧?</P>
怎么,在跟踪我啊?</P>
我魅力这么大吗?人中猫薄荷,被一只猫跟踪了……</P>
陆梨阮胡思乱想着,自己给自己逗乐了。</P>
“啪啪——”又是两声轻轻的撞击,陆梨阮此时靠在门板上,感觉到门板颤动了两下。</P>
“去!”陆梨阮又用力地拍了两下。</P>
“喵——”</P>
“喵喵喵——”</P>
果然,又有猫的叫声,好像很生气的拖着长声的嚎叫。</P>
这次,是往楼上远去的。</P>
不会去六楼那疲惫社畜家门口闹吧?</P>
上班就够闹心的了。</P>
不能吓到他吧?</P>
陆梨阮下意识想着,然后又觉得关自己什么事儿……</P>
陆梨阮回到卧室,又点开了综艺,决定今天晚上熬个夜。</P>
最好明天能一觉睡到中午去,这样子就能少遭半天的热。</P>
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陆梨阮没有带耳机,综艺里欢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P>
不知道看了多久,陆梨阮上班时候养成的作息,让她眼皮开始打架。</P>
“哒——哒——哒——”</P>
很细微的声音,陆梨阮却好像突然被电了一下,脑子里第一根弦儿崩了起来。</P>
瞬间清醒。</P>
陆梨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P>
好像昨天发生的倒放一样,陆梨阮从猫眼向外看。</P>
白衬衫,黑西装,黑手套。</P>
垂着头,沉默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的黑色的塑料袋摇摇晃晃……</P>
今天的重量好像比昨天还重些,他拎着袋子那边的肩膀,被坠得稍微矮了一点。</P>
他真的很白,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皮肤上,都透着股冷意,单薄修长,像是纸片剪出来的。</P>
陆梨阮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忽然浮现出个想法来。</P>
他总是穿着这一件衣服……</P>
是不是因为,他被剪出来,用法术变成人的时候,画得就是这身衣服呢?</P>
摇摇头,将这种荒诞的想法从脑子里摇出去。</P>
明明神智是清醒的,但陆梨阮就是很困。</P>
困到连他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都没看到。</P>
“唔——”</P>
陆梨阮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揉得眼角都有点疼了,再看出去时,走廊的感应灯已经黑了下来。</P>
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啊?</P>
明明晚上得时候,他已经出过门了。</P>
那黑色的塑料袋里,究竟是什么?</P>
陆梨阮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没有关上卧室的门。</P>
也没有继续看综艺。</P>
本想着,等着听听,他什么时候回来。</P>
“哒——哒——哒——”</P>
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天色再次大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