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禾却没感觉,反而为自己挑选礼物的眼光自豪。</P>
的确,虽然陆爸给陆梨阮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不要花那么多钱。</P>
可也的确说很喜欢……</P>
陆梨阮想起来,大概上个月吧,她爸打电话的时候,的确是提过一嘴,说最近后背不太舒服,带着半边身子都不太舒服。</P>
陆梨阮当时警惕起来,说让她爸不仅要检查骨头脊椎,也要检查检查心脏,后背不舒服,有可能是心脏出问题反射区到后背,产生症状。</P>
琴女士非常重视,第二天就带着陆爸去检查了一通十三招,然后最后的结果:</P>
的确就是肌肉损伤。</P>
陆爸年轻的时候,和琴女士最开始是做小买卖的,当时因为节省人力成本,什么都自己做。</P>
腰也不太好,肩背都不太好,等岁数大了,渐渐都找上来了。</P>
陆梨阮听了后,又觉得松了口气,又觉得十分心酸,父母年纪真的大了。</P>
最后商量后,决定让陆爸去按疗程做理疗,最起码能缓解一下……</P>
但陆梨阮的确是没想到,靳树禾居然这么上心,奖金拿到了,第一件事儿,是给陆爸买了个按摩椅。</P>
说实话,真的很感动。</P>
“呜呜呜——”陆梨阮用夸张的声音,掩盖自己一瞬间的复杂情绪。</P>
“怎么了梨阮姐?”</P>
“太感动了,来抱抱!”</P>
“我还没换衣服呢……”</P>
“快点!来抱抱!”陆梨阮伸出手,靳树禾被她突然的热情搞得措手不及。</P>
走过来弯下身,被梨阮姐紧紧搂住:“谁家孩子这么贴心啊?让我仔细看看……哦,是我家的啊!”陆梨阮蹭了蹭他的脸,捏面团似的又揉了揉。</P>
“梨阮姐……”靳树禾不想挣脱,但又觉得梨阮姐把自己当小孩儿。</P>
陆梨阮捏够了,叹了口气:“哎……我还没你心细呢 搞得我现在觉得我挺不孝顺的。”</P>
“我觉得我爸去医院看病了,我就能放下心了。”</P>
陆梨阮作为家中的独生女,有时候也要反思自己。</P>
好像她占据父母所有的关心爱护,所有的包容迁就,都是应该应分的,虽然也想要反过来这样对父母。</P>
可付出的得到的,总是不成比例的,再怎么也做不到父母对自己那般细心……</P>
“梨阮姐为什么这么想?”靳树禾好不容易挣脱了陆梨阮的手,坐在她身边,暗搓搓地把手搭在她身后,像把她整个人包在怀里。</P>
“我孝顺了叔叔阿姨,就是梨阮姐孝顺了叔叔阿姨啊……为什么还要分开算?”靳树禾轻声问道:“我们……我们不是一起的吗?”</P>
陆梨阮一愣。</P>
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对父母是自己对父母,靳树禾怎么对他们,是靳树禾的事儿,在她心里下意识,两个人好像还存在着点儿比较关系。</P>
可靳树禾的话,却是完全相反的,他把他们两个人当成整体。</P>
见陆梨阮没有回话,靳树禾有点忐忑,抿了抿唇,却还是继续道:“梨阮姐要和我分得那么清楚吗?”</P>
陆梨阮眨眨眼睛,她是第一次这么想问题。</P>
靳树禾其实:叔叔阿姨是一个小家庭,我们也是一个小家庭啊,加在一起是个大家庭。</P>
叔叔和阿姨平时总不会分着关心我们,分着给我们买东西吧……</P>
但他不太好意思说……</P>
那样,好像他和梨阮姐,已经,已经结婚了似的。</P>
“你说得对。”陆梨阮认真点点头:“那咱俩还挺孝顺的。”</P>
她笑眯眯的,看着靳树禾。</P>
这孩子脸上还留着点儿,自己刚才蹂躏留下的红痕,他实在是很年轻俊秀,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青葱年纪。</P>
可性格却好像已经跳过了不稳定的阶段,直接到了有责任心又沉稳,甚至还有点……人夫感了。</P>
陆梨阮莫名其妙脑子里面蹦出来这个词来。</P>
很贤惠的小人夫,会照顾家庭,任劳任怨又心甘情愿的那种。</P>
可爱。</P>
靳树禾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梨阮姐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心安理得的靠在梨阮姐身边待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换衣服。</P>
陆梨阮把这事儿和琴女士说了,带着点炫耀:“小禾真是个好孩子~”</P>
“你啊,人家比你小那么多,心都比你细比你会生活,别人家都是大的照顾小的,咱们家倒是好……”</P>
和陆梨阮这么说归这么说,跟陆爸说的时候,琴女士则非常满意:“看吧,我就说小禾这孩子好,多会照顾人。”</P>
“是挺会心疼人的,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陆爸坐在按摩椅上,眯着眼睛附和道。</P>
他俩对陆梨阮的另一半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是要人好,善良,会生活会照顾人,自己女儿被他们老两口宠了快三十年了,还能让她去吃苦去吗?</P>
靳树禾这个条件,他们俩实在是很满意,这孩子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真心实意地当自己家孩子的,没有比这更美的事儿了!</P>
“你?”</P>
琴女士从厨房探出头来。</P>
这又到了过年做年菜的时候了,琴女士在厨房调酱牛肉的卤汤。</P>
“怎么了?怎么老了老了开始抹去我年轻时候的优秀了呢?”陆爸听见声音,关了按摩椅,走过来,帮着一起收拾牛肉猪蹄。</P>
“你长得没有小禾好看啊!我最开始觉得阮阮能喜欢小禾啊,就是因为咱姑娘,就喜欢那长得漂漂亮亮的。”</P>
陆梨阮在家里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自己颜控的属性,早就在青春期的时候,被她爹妈看得透透的了。</P>
“行行行,我不好看,你最好看了,阮阮随我,就稀罕好看的!”陆爸笑嘻嘻的,也不反驳。</P>
靳树禾最后一天班的时候,临近下班,秦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盯着他唉声叹气。</P>
“怎么了文哥?”靳树禾学会了明知故问。</P>
“真好啊,小伙子,回去过大年。”</P>
靳树禾看了排班表,今年三十晚上正好是他值班。</P>
“嗯,是挺好的。”靳树禾把休息室放着的衣服都拿走,准备过年好好收拾收拾。</P>
“得了!留我们这些老帮菜在这儿守着吧!”秦文看着齐思朗也拎着俩大包走了出来。</P>
“文哥,我走了哈!我今儿晚上的火车,明天早上就能吃上我妈包的大馅儿饺子了!”</P>
齐思朗乐得龇着牙,丝毫不顾及秦文的心情。</P>
吕纯从外面拿着保温杯走进来:“好好过吧!过了今年也就没这好事儿了!我就希望今年三十,单位的年夜饭能丰盛点儿吧!”</P>
“吕姐你也三十值班儿啊?”靳树禾随口问了句。</P>
然后敏锐地察觉到,秦文往人家那边儿看了一眼,又快速地转开了。</P>
靳树禾:……?</P>
高中的时候,他就对班级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P>
怎么现在,他还对办公室里的事儿,一无所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