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浪费了最后一茬菜，这次事件里，受伤最严重的，是八个鸡蛋。</P>
陆梨阮还没笑完，忽然见靳树禾突然靠近。</P>
“哈……”陆梨阮一惊，却见他只是从自己衣领上，取下一根掉了的头发，扔到垃圾桶里。</P>
陆梨阮暗暗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想多了，还是靳树禾的确是有出格的地方。</P>
总觉得，自己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应该有的界限在哪里了。</P>
“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陆梨阮轻咳一声，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P>
“还好。”</P>
“那就行。”陆梨阮站起身：“我去工作了，晚上咱们就吃炖菜吧！”</P>
“好。”</P>
靳树禾看着陆梨阮的房门关上，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寂，他感觉到梨阮姐在防备着他了。从细枝末节处，他这么敏感的人，怎么会不知道。</P>
这让靳树禾很难过，随着他年纪长大……好像不由他拒绝地，和梨阮姐渐渐变远。</P>
无论是生活上，还是……</P>
靳树禾不能接受。</P>
但他又不能往前，一条路他只能站在中间，茫然四顾，心里没底有焦虑。</P>
可又能怎么办呢？这是他自己选择要走的路。</P>
靳树禾和王定伦一起在食堂吃饭，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他早上给梨阮姐发的消息，现在还没有回音。</P>
“我想考市局刑警，我真不想干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他憋了一肚子火。</P>
“怎么？瞧不起鸡毛蒜皮啊？”</P>
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转头看见师父站在那儿。</P>
“我干了快三十年鸡毛蒜皮了，还没觉得丢人呢，你小子倒是狂上了！”把饭盘放在他俩旁边，师父大口扒拉起饭来。</P>
“师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定伦小声辩解。</P>
他师父摆摆手：“知道你什么意思，嫌事情琐碎，不够帅不够酷，没有大案要案让你长见识是不是？”</P>
“不……”</P>
“警情无大小，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人民群众解决问题，保障人民群众的安全，与其他单位一起构建起防线，让人民能够安居乐业，你觉得这是可以用无聊琐碎来衡量的吗？学校里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师父越说越有点生气。</P>
“你念叨着大案要案，但你知道那些对于受害者家属，对于社会安定，有多大的影响吗？如果有可能，那些事情永远会发生，永远都是琐碎和无聊的工作内容，在最好呢！”</P>
他说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视线扫过了靳树禾。</P>
靳树禾点点头。</P>
联考的时候，靳树禾比高考还要更安定些。</P>
“小禾，你考得怎么样？”</P>
靳树禾接到吴祁东的电话时，已经快出成绩了。</P>
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一直有联系，当年案子悬而未决，吴祁东数次，在单位门口，看到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孩子。</P>
“以后麻烦您把这孩子直接送我那儿去。”他交代门口的守卫。</P>
“不用了，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我就是……想问问。”</P>
问问我妈妈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P>
虽然一直还在追查中，但已经几年过去了，在没有明确的新证据前，不会再有大规模的警力去调查侦破了。</P>
一切好像都只是在等，在等着一个虚无缥缈的转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底会不会出现的线索，突破口。</P>
吴祁东虽然无法给靳树禾什么答复，可他也不能避着这孩子不见。</P>
“真的不用了，我不能打扰你的工作，你还要去抓别的坏人。”那时候还很小的孩子，手紧紧地抓着书包带子，一本正经地对他说。</P>
吴祁东无言。</P>
虽然当年的调查，并没有疏忽披露的地方，警方也没有任何错误，可吴祁东面对这孩子的时候，依然会觉得愧疚，他不太敢去看孩子的眼睛。</P>
可他必须面对，不仅是他要面对，整个警务系统，所有参与了案件的调查人员都要面对，不能遗忘，一定要无时无刻不继续关注。</P>
直到还受害者家属一个确实的真相。</P>
后来这孩子来的少了。</P>
再后来，吴祁东听说他父亲也去世了，他上门看过几次，但也帮不上什么忙，想留点钱，但无论是那孩子，还是他那个后妈，谁都不接受。</P>
吴祁东过一段时间就会问问靳树禾的近况，在他听到靳树禾说，他考上了警校时，愣住了片刻。</P>
“挺好的。”</P>
“你性格适合做这个，好好学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P>
“谢谢吴叔叔。”</P>
当时吴祁东想把他调到市局来实习，但靳树禾拒绝了，坚持服从学校的分配。</P>
“你要往市局考吗？”吴祁东抽着烟，认真地问他。</P>
虽然这孩子没有明说，但吴祁东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执念。</P>
“是。”</P>
“好好努力！我相信你考得上，我在市局等你。”</P>
当年参加案件调查时，吴祁东三十出头，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是市局重案的二把手了。</P>
靳树禾果然考上了。</P>
今年重案正好有两个因个人原因调岗的，再有吴祁东的亲点，靳树禾警校的过往履历漂亮得很，奖学金年年拿满，也让人挑不出毛病。</P>
入职的第一天，吴祁东拍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欢迎加入重案组。”</P>
“谢谢吴副队。”</P>
靳树禾改变了对他的称呼。</P>
重案等工作并非全都是能在学校学得到的，他需要适应的太多了，组里的老警员，各个身怀技艺，能人中的能人，靳树禾咬着牙忙的晕头转向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在摄取新的知识和经验。</P>
光是近几年的卷宗，都摞成好几大叠儿，里面每一桩每一件案子，都显得触目惊心。</P>
而陆梨阮的心，也随着他正式参加工作，也提了起来。</P>
再一次晚上没有联系上靳树禾后，陆梨阮半夜惊醒，看了眼手机，上面依然没有信息。</P>
躺不住起了身，走到客厅里，犹豫了一瞬，还是把电话打了出去。</P>
安静空旷的屋子里，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陆梨阮腿都软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