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妈妈给他签了字。</P>

“啊——还不如在学校待着呢！你们是自习，我回家还得补课！”</P>

赵静怡也要中午走，她下午的家教补习数学和物理。</P>

第一周中午，班级里大概走了一半儿的学生，有些冷清。</P>

靳树禾三点半出校门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是自己进入高三来，第一次放学时，太阳还没下山。</P>

也意识到，这学期他没有放学去兼职过。</P>

从前那些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好久了。</P>

春姨刚搬走的时候，还没几天问问他的情况。</P>

每次都得到靳树禾“很好”“您放心”“谢谢您”这种回答后，慢慢的，春姨也就不怎么联系他了。</P>

有一次，春姨现在的……应该是丈夫吧，靳树禾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结婚。</P>

通过春姨的手机，对靳树禾说，希望他过去吃一顿饭。</P>

靳树禾拒绝了。</P>

“你阿姨很担心你，你来吃饭能让她安心些。”</P>

“我现在过得很好，就不去打扰您和春姨了。”</P>

那天靳树禾能感觉到，男人是极不想自己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靳树禾对他的客套并不放在心上。</P>

大概是特意用春姨的手机和自己对话，为了让春姨看见吧……靳树禾毫无波澜地想。</P>

第一个周六回去，梨阮姐准备了水煮鱼和干锅素菜，晚上美其名曰要放松一下。</P>

拉着靳树禾，每人抱着三包薯片，坐在地毯上看恐怖片。</P>

“呼……啊！”靳树禾感觉旁边忽然一闪。</P>

扭过头去，就看见梨阮姐回过神，把脑袋鸵鸟一样扎在懒人沙发里……</P>

陆梨阮对鬼神啊，故弄玄虚的吓唬都不怎么怕。</P>

但今天的片子挑得失策额，进到后半段，非常频繁的jump scare 踩在了陆梨阮的雷区里。</P>

一次两次还能忍，再来陆梨阮是真的被吓到了好几次。</P>

“这段结束了吗？”陆梨阮问。</P>

“结束了。”</P>

“这段……”</P>

“结束了梨阮姐。”</P>

“这电影还有多长时间？”</P>

“还有二十分钟，要不然我关了吧？”</P>

“不！看完！”</P>

然后没有几分钟，陆梨阮再次被转角冲脸的小丑杀人魔吓得一哆嗦，又一脑袋扎进去了。</P>

靳树禾：……</P>

这应该是片子最高潮的部分了，看着屏幕上张大嘴，马上要发出巨大恐怖尖叫的男女主角。</P>

靳树禾把薯片袋子放到一边儿，抬手，捂住陆梨阮的两只耳朵。</P>

“得救了。”</P>

陆梨阮感觉，自己看完一场电影，胶原蛋白都吓得流失了不少。</P>

打开灯，被甩飞出去，最远的薯片，已经掉到餐桌附近了。</P>

“梨阮姐害怕的话，就不要看了。”何必呢，吓成这样？</P>

“我一般不害怕的！”陆梨阮想为自己证明：“什么鬼啊，神啊我都不怕，我怕的是……”</P>

陆梨阮话说到一半儿，急忙打住。</P>

她想说的是，自己害怕和真实元素相关的，这个恐怖片里就掺杂了凶杀的题材。</P>

靳树禾小时候……</P>

“嗯？”靳树禾其实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他刚才看的心不在焉的，比起看电影，他更多的……是在看梨阮姐。</P>

比电影有意思多了，嗯。</P>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梨阮姐说是放松一下，下周一上学的时候，靳树禾确没有半点疲态，自己能感觉到的比之前状态更好。</P>

“你打鸡血了？”温北周一早上困得半死不活。</P>

“没，昨天睡得早。”</P>

“靳树禾……”</P>

赵静怡进到教室，神情严肃犹豫地对靳树禾招招手：“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儿。”</P>

“什么话我不能听！”温北嚷嚷了一句，但太困了他宁愿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P>

到了教室外面，赵静怡看了看四周：“卓然说，听到他们班的男生要……要弄你！”她磕磕绊绊地说道。</P>

“对不起！我们也不想给你添麻烦的，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卓然……”</P>

靳树禾听了她的话，并没有意外，他已经推测确定了。</P>

“她被人欺负，有和老师家长说吗？”靳树禾直截了当地挑明，冷静地问道。</P>

“没有，我劝过她，但她说什么也不肯！”赵静怡也很着急。</P>

“靳树禾，对不起……”</P>

“没事。”靳树禾并没有任何慌张害怕。</P>

回教室之前，他告诉赵静怡：“今天晚上你们什么时候走，记得叫我，我送你们去车站。”</P>

“你今天不用等我。”靳树禾回去和温北说。</P>

“别啊！我在路上磨蹭一会儿，回家就听我妈少唠叨一会儿！我等你。”温北叹口气。</P>

这个礼拜他们几个没人值日，随着大流就出了学校。</P>

自己坐车回家的学生不少，一直到车站，路上都不少学生。</P>

这一个礼拜倒是平安，无事发生。</P>

靳树禾感觉出来，林卓然应该是有些害怕男孩，她就算他们俩说话，眼神也从来都不看对方。</P>

周五晚上快到车站时，靳树禾问林卓然：“你周六几点回家？”</P>

“三点半。”</P>

“明天放学你在校门口等我，你记下我的手机号。”</P>

“……好。”</P>

“哎？为啥啊？”温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离开车站后追问靳树禾。</P>

“下周和你说。”靳树禾看时间不早了，着急回家，敷衍他。</P>

第二天快三点半时，贺老师拿着几张扣分条进到教室，对犯错误的学生呵斥了一番。</P>

等说放学时，正好靳树禾的手机屏亮了。</P>

靳树禾接起来：“喂，你在哪儿？”</P>

“我……我在校门口，你还没出来吗？”</P>

“怎么了？”靳树禾听她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拿起书包，动作顿了一下，又把桌子上另一样东西放进书包里。</P>

“他们……他们跟我一起出来的。”</P>

“谁？”</P>

“张明祥他们…你能不能快点，我害怕……”</P>

“你站在那别动，在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欺负你，我现在下楼了。”</P>

靳树禾一双长腿，两节两节从楼梯上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