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春和堂侧间内,即使是白日下午,厚重的帘子也遮着窗棂,屋内燃着银丝炭,门开着透气儿,路过都能闻到股熏药味儿。</P>
桌旁,用上好香木做的轮椅上,坐了个男子。</P>
眉眼如工笔白描般雅致,长眉如锋,眼中的幽深睥睨,眸光流转中尽显,容颜无暇冷肃,唇角抿着,看似平静中透着些许不耐。</P>
他指尖捏着圆润的佛珠,一颗一颗地捻着,垂眸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眉头一蹙,骤然一股戾气暴起,抬手将佛珠砸像门板。</P>
“啪——”</P>
绳子断掉,佛珠迸溅。</P>
“进来。”</P>
他好似很久没说话般,声音喑哑。</P>
外面“扑通”跪进来个小太监,垂着头膝行向前:“殿,殿下恕罪,是,太,太妃娘娘那儿来消息了。”</P>
刺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芒在背,冷汗浸湿了小太监的后背。</P>
“哦?”</P>
“是…是关于殿下,您,您的婚事的。”</P>
“结巴什么?你的舌头也不好用了吗?”他淡淡地问,可却吓得小太监要哭出来了。</P>
“殿下,奴才,奴才的舌头好,好使!”</P>
“陆家可如愿以偿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P>
“殿下,陆家要,要履行婚约。”</P>
没有声音。</P>
小太监忍不住皱着脸,一只眼睛抬起偷看一眼,却正与那冷淡中暗含着癫狂的视线对上,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P>
“陆家大小姐说,不能背信弃义。”这是太妃娘娘那边人传的原话,小太监原封转达。</P>
“倒是个奸滑的,都说到孤耳边了。”嵇书悯嗤道。</P>
“把佛珠给孤捡起来。”他吩咐。</P>
“是,是……”小太监几乎趴在地上摸索,屋里黑黢黢的,只能摸遍每个犄角,生怕漏掉一个。</P>
嵇书悯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那儿盖着厚厚的毯子,他暗中用力,毯子下的腿却毫无知觉。</P>
珠子划过地面的稀碎声响让他厌烦燥怒。</P>
“少一颗,孤用你的骨头磨成佛珠。”他突然发狂,将桌上的书籍,全都投入火中。</P>
火苗窜去,映出他苍白疯癫的神态。</P>
陆梨阮不知嵇书悯已经得知自己的话,她现在正盘算着怎么才能阻止庄玉寻与嵇书悯宫中第一次会面。</P>
到底应该怎么阻止两人狗洞相见啊?</P>
陆梨阮心说,怎么会有狗洞相见如此不浪漫又透着离奇的初遇方式?</P>
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把狗洞堵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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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阮觉得自己也怪起来了。</P>
思忖辗转半宿后:仔细想想,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我怎么才能把狗洞堵起来啊?</P>
这听起来不像是我这个,跑两步就腿酸的贵族少女,可以独立完成的事情……</P>
然而第二天,陆梨阮便有了新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