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陛下之允准,哪怕仅只是默许,高士廉亦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房俊,不遗余力的对付关陇贵族。</P>
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高士廉焉能看不出其中根底?</P>
区区一个长孙光,远远不能平息高士廉心中的怒火。</P>
再加上之前的丘行恭事件,高士廉对长孙无忌可谓是怨念颇深,恨不得亲手将这个外甥扒皮抽筋方消心头之恨!</P>
但是很明显,陛下对于房俊的支持并不彻底,而房俊大抵是因为关陇贵族始终对于太子的储君之位产生威胁,这才不得不下死力气,试图打击削弱关陇贵族的羽翼。</P>
如此一来,高士廉就不得不考虑付出与收获之间的利益衡量了……</P>
房俊当然看得出高士廉的忧郁,放下茶杯,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偶然风寒,正在东宫养病,太医建议不许外出。只是殿下心急如焚,急于前来给高四郎祭奠焚香,故而明日上午会前来府上。”</P>
高士廉顿时心领神会。</P>
高家治丧,皇家都是要来的,不仅仅是太子,就连陛下也会到场,房俊实无特意交待太子何时前来之必要。</P>
既然说了,那么暗示就非常明显——我今日前来,乃是奉太子之命。</P>
如今的取舍,便是高家到底要不要彻底投靠太子,还是如以往一般名义上保持中立,但是以高履行为代表的高家人却同关陇贵族打得火热,时时刻刻都在琢磨着掀翻太子的储君之位……</P>
高士廉感慨道:“犬子何德何能,敢劳动殿下不顾病躯前来吊唁?殿下之性情实乃天下罕有,仁厚祥和,令人敬佩……吾高家上下岂能辜负了这份恩情?定当竭尽全力,效忠殿下!”</P>
房俊顿时大喜!</P>
渤海高氏虽然非是第一等的显赫门阀,但是地位太过特殊。若非高家当初促成了李二陛下与文德皇后的婚事,然后又居中联络达成了关陇贵族与李二陛下的联盟,大唐朝局如何能够今日之局面?</P>
都说当朝第一勋臣乃是长孙无忌,但是在房俊看来,却应当非高士廉莫属!</P>
长孙无忌乃是关陇贵族的领袖,然而高士廉在关陇贵族内部的话语权却也不低,而且他的辈分占据了大义名份,即便长孙无忌对其再是不满,从头至尾所有的动作都只敢在暗处谋算,却绝对不敢公然诋毁。</P>
有了高士廉这么一尊大神,就等于在名义上将长孙无忌压得死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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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府出来,天边夕阳西坠,晚霞红透。</P>
已到了晚膳十分,但是高府门前长街却愈发车水马龙。以往由于有宵禁制度,谁家办丧事都是白日里宴客,宾客也大多早早前去吊唁,待到夜幕十分,要么留下坐夜,要么赶在宵禁之前返回家中。如今这几日宵禁取消,诸多亲朋故旧皆是早早的来走一趟,上柱香敬奉烧纸元宝一类,然后该忙什么忙什么,到了傍晚无事,反倒尽皆前来,显得甚是热闹。</P>
高至行亲自将房俊送出大门,房俊抬手施礼道:“公务在身,稍后还要出城前去书院,未能久留,还望见谅。”</P>
高至行知书达礼,很是知情识趣,闻言道:“房少保不必这般见外,你我两家乃是世交,心中有这份情谊便好,那些个繁文缛节万勿在意。”</P>
这位说是前来吊唁,但是只看跟父亲关在堂中嘀嘀咕咕小半个时辰,便知道另有用意……</P>
房俊客气两句,当即告辞。</P>
自高家离开,他没有返回崇仁坊府中,亦没有出城前往书院,而是带着亲兵部曲策马来到东宫,求见太子……</P>
东宫门前的禁卫见到这位太子殿下面前的第一红人,不敢怠慢,一边请他下马前往门房稍坐,一边派人赶紧入内通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