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哥廷根大学里,李谕碰到不少袖管空空的学生,整体情况比剑桥还要差一点。
希尔伯特看到李谕后说:“李谕院士,你能来真是好极了!我刚给新上任的科学、艺术与公共教育部长写了一封信,希望聘请客座教授来哥廷根讲学。我为此申请了5000马克的费用,后来追加到一万马克,不过现在好像15000马克都不够,通货膨胀太可怕了。”
李谕笑道:“我正好在巴黎,顺路过来,不需要什么经费。而且我没有那么擅长纯数学。”
“巴黎?那里现在是个政客集中的地方,讨论着如何瓜分整个欧洲,我可不感兴趣,”希尔伯特说,然后指着前面的一座讲堂,“今天有一场数学讲座,战争结束后,数学难得回归到校园中,我自己都很想知道四年过后,会不会有什么新进展。”
“非常乐意欣赏人类真正的智慧。”李谕说。
希尔伯特看了看怀表,“还有时间,我们再等五分钟,艾米·诺特要讲完课了。”
——就是那位提出大名鼎鼎诺特定理的女数学家。
当年哥德巴赫给欧拉的信中最先提出了他的猜想:“任一大于5的整数都可写成三个质数之和。”
李谕说:“我在巴黎看了几本科学期刊,好像诺特女士去年提出了极有创造性的诺特定理,写了一篇非常有价值的论文。”
经历了这些痛苦,普朗克在人生感悟方面有点深刻。
——额,不过好像罗素为了证明1+1还是用了一套非常复杂的公理化语言,长达数百页,也不是寻常人能看懂的。)
反正布朗开辟了一条路,他本人也证明了9+9。
普朗克说:“实际上,我在今年的提名中,给了你的广义相对论。”
希尔伯特解释说:“哥廷根大学的数学系现在仍然划归在哲学系。语言学、历史学也同在哲学系。我们聘请教授,必须经过哲学教授会议的批准。不过他们对女人的偏见太大,多次要求全被驳回。我简直无法想象候选人的性别竟成了反对诺特升任讲师的理由。他们似乎忘了这里是大学而不是洗澡堂!”
几人来到数学报告厅,外尔早就到了,但克莱因由于身体的缘故没有出席。
“日食结果没有出来,已经来不及,”爱因斯坦摇头说,“获奖的大概率会是斯塔克。”
李谕说:“教授的预言说不定会成真。”
爱因斯坦在路上问道:“在英国时,有没有获得考察队的消息?”
——那位叫做哥德尔的数学天才此时还在读中学。
希尔伯特上台,激动地说:“在国家生活中,每一个国家,只有当它同邻国协调一致、和睦相处,才能繁荣昌盛;国家的利益,不仅要求在每个国家内部,而且要求在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中建立普遍的秩序——在科学生活中亦是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听到哥德巴赫猜想就老有人提“1+1”的原因,这是最终目标。
两人进入普朗克的办公室,李谕看得出普朗克明显苍老了不少。
李谕笑道:“我也很荣幸能见到一位如同玛丽·居里般优秀女数学家。”
爱因斯坦也说:“希望您不要被痛苦所淹没。”
在他的四个孩子中,只有小儿子因为在法国的监狱中幸免于难。
(注:这是现代说法,因为欧拉的时代,1还是素数。哥德巴赫的原初版本是:任一大于2的整数都可写成三个质数之和。不用在意这种细节。)
然后欧拉大神看了哥德巴赫的信后表示:我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任一大于2的偶数都可写成两个质数之和。
诺特的成就不低,不过二十世纪搞数学出名的没有搞物理出名的多,物理上的炸裂发现太多,数学则一直按照自己的节奏波澜不惊地前行,深藏功与名。
没多久,艾米·诺特从教室中走了出来,对希尔伯特说:“教授,您在等我?”
多提一句,2013年时,“弱哥德巴赫猜想”已经被秘鲁的数学家哈罗德证明了。过程挺有意思,他首先证明了大于10的30次方的奇数都可以写成三个素数之和;然后借用计算机,一个个验证了小于10的30次方的所有奇数。多亏了计算机算力够强。
“教授,您的不幸令我非常痛心。”李谕说。
爱因斯坦说:“玻恩、洛伦兹、维恩以及索末菲几位教授也愿意提名您。”
李谕并不太了解布朗这位数学家,也听不懂极端深奥的数论,只是大体知道,布朗通过改进埃拉托斯特尼的筛法,得出一个结论:所有充分大的偶数都能表示成两个数之和,并且这两个数的素因数的个数都不超过9个。
“你好,爱因斯坦教授,”李谕看着他的自行车,“你确定能用它把我拉回去?”
李谕纳闷道:“聘任数学讲师,和语言学家有什么关系?”
“很庆幸他们没有因为战争,而选择敌对德国的科学界。”普朗克说。
李谕笑道:“那就换人吧。”
“战争之前,他一直放任自流,不能安心从事一项高尚的职业,我一直责怪他。直到他参军入伍,在一场欧洲试图摧毁自身文明的战争中死去。
简要表达就是:“9+9”。
李谕只能找点好事情让他开心一下:“在法国和英国时,我与科学界有很多联络,其中有诺贝尔奖提名资格的几位,都愿意把提名给予教授您。”
“在的,我们去看望一下。见到你,他或许会开心一点。”爱因斯坦说。
普朗克的痛苦还没结束,他的另一个女儿嫁给了死去姐姐的丈夫,没想到今年年底也因难产而死。
“是的,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希尔伯特说,“否则他们还是不能接受一个女讲师的存在。”
希尔伯特仍然沉醉于他的数学公理化事业之中。
欧洲大学对女性目前都有偏见,德国在其中最为保守。
他的眼神中重新有了光彩,因为他很清楚,想重振德国的声望,科学是非常重要的一条路,也是他们最擅长的。
“你好,东方的李谕先生!”爱因斯坦扶着自行车说,“欢迎你的到来!”
到地方后,他们都有点气喘吁吁,爱因斯坦说:“现在找一辆车很难,加油也是问题,好在自行车足够省钱。”
“没有战争,我将永远不会知道他的价值;现在我知道了他的价值,但我必须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