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时薇去对面病房看父亲,她来到窗边拉窗帘,就看到楼下角落里有一个来回走动的身影。
是严世渊。
外面天色已暗,他指间烟火明灭,在抽烟。
他只有在最烦躁,情绪最暴躁的时候,才会那样抽烟。
隔着几层高楼,她都能够清晰地看出他的躁动不安。
“哗!”她将窗帘拉上,隔绝了视线。
她在病房里照顾好父亲,出门来,就看到贺延礼等在门口。
两人走远了几步,她开口说道:“贺学长,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顾好这里。”
她知道他的存在,他对她的好,会触怒到严世渊,她既然接受了他的安排,也要顾及到他的情绪。
不为别的,只希望父亲能够手术顺利,好起来。
贺延礼神色微微一僵,在她还没有觉察到之前,恢复了正常,目光落在她的小腹处。
“等过两天,伯父手术之后,我再离开。”
“薇薇,我在,你若真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个帮应。”
她咬紧嘴唇,正犹豫着。
“你不能再冒任何风险,出任何事故了,不是吗?”
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小腹处的衣布。
是啊,她已经经不起任何意外和风险了。
她点点头。
陆素华拎着包,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也几乎听清了他们的谈话,眸光沉沉。
第二天一早,时薇推着父亲去做完检查,刚回到病房外,就看到那雪挽着严世渊的胳膊,迎面走来。
“世渊,医生说宝宝很健康。”那雪抚着隆起不多的小腹,一脸幸福地说道,半个身体倚在严世渊的身上,甜蜜温馨。
她一下子僵在原地,双手抓着父亲的轮椅,因为太突然,带得轮椅一震。
她的宝宝很健康。
那她的呢?
她的身体暗暗地颤栗起来。
时父也感受到了女儿的激动。
这次回来之后,他的女儿,沉静得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看着对面的两人,也明白过来。
这几年,这两个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亲亲我我,他一直没有出面干涉,他尊重女儿,相信她自己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
“嗯。”严世渊回应着那雪,抬眸,看着时薇。
可她一脸平静沉郁,他已经看不出她的情绪。
他心里倏地闷疼起来。
三个多月前,他将那雪带到严家花园,她不止动手打了她,还激烈地和自己争辩。
现在,她都不在意了吗?
“薇薇,好久不见,现在看到你,真好!”那雪松开他的手,上前去,热情地和时薇打扫呼,仿佛她们还是曾经最好的闺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挑眉,看着这一朵无可挑剔的白莲花,仿佛看着一堆垃圾,一脸讽刺。
“爸,我送你进去休息。”她推着父亲,往病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