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玉涵轻声唤道,怯怯的嗓音让隽所的眉头再度打了好几个结。
没有反应。
“隽-,你睡着了吗?”
他依旧背对着她,没有任何回应。
“隽-……”玉涵慌了,被冷落的滋味让她有点难过。从小到大,没有人会这样冷落她、不理她。她真的说错话了吗?
隽-连看也没看她。
“我心疼隽-打地铺,就如同隽-不想让我打地铺是一样的道理,我说错了什么?”玉涵幽幽低语,她一点也不喜欢隽-凶她、不理她,这种感觉让她胸口闷闷的,好难受。
“如果我真的惹你生气了,我道歉,对不起……”玉涵把头埋入棉被,不让吸鼻子的声音吵醒隽。
隽-没有睡着,在听到玉涵的自责后,心头猛然被愧疚占据。玉涵只是朵温室里的小花,根本不解人事,他不该把自己突然失控的气出在她身上。
“我没有生气。”隽-挫败地坐在床沿,连人带被地拉起玉涵,让她安稳地窝在他怀中。翻开她裹住脸的棉被,玉涵小白兔殷红红的双眼映入他眼帘,他的心头一紧。
“那为什么都不理我……”玉涵无辜地瞅着他。
“我这不是理你了么。”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让你不高兴?”
“没什么。”男人的多说她也不见得会懂。
“你真的没生我的气。”
“没有,你安心睡。”隽-在心里喟叹一口气,今晚的他自从玉涵出现在客栈后就频频失控,搞什么!
“隽-,你可不可以这样抱着我,等我睡着了,你坚持要睡地上我也不勉强你睡床炕了,好不好?我好想睡,可是我会认床……”玉涵的声音愈来愈小,转眼间已经在隽-的胸前打起盹来。
她实在是累坏了,昨晚她同二哥住店,认床的她几乎睡不着,隽-的怀抱好舒服,让她好想睡……
看她疲倦得令人心怜的样子,他还能说什么吗?只是,他不解,聿-怎么会带着换张床就会睡不着的玉涵出远门?
甩开臆测,为了让玉涵有个好眠,隽-索性搂过玉涵,靠在床头让她半趴在他胸前睡,他则是闭眼养神。
玉涵身上的馨香不断地搔着他的鼻间,加上她此刻正柔若无骨地偎着他,隽-明显感觉到体内燥热的蚤动……
该死!他竟然对玉涵起了反应!
真是够了!这并非一个兄长所能有的情绪呀!
硬逼自己忽视玉涵身上传来的女性幽香和她织软的身段,隽-不断告诉自己,玉涵只是他永远守护的妹妹,而他,这辈子只想要“她”……
是夜,隽-的脑海中充斥的是“她”的巧笑,伴他一夜无眠。
两日过了。
“聿-有没有来过这里?”踏进住了两晚的客栈,隽-一见玉涵就问。
这两天,他和齐尔碰穿梭在这小镇探寻聿-,踏遍小镇每一处、走访每一家客栈,眼见日头又将西沉,这个城镇并不大,不消一天的时间就能走遍,聿-像是不存在这小镇般凭空消失,连客栈内都没有他的踪迹,令隽-不禁怀疑聿-根本早已离开小镇了。
“没有。”玉涵摇摇头,看隽-找得这样辛苦,她很舍不得。
“他似乎已经离开这里。”聿-没道理会丢下玉涵不管?
“是……吗?”找不到二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早就走了呀。
“玉涵,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先让齐尔类送你回京,至于聿-,既然我们都往同一个方向走,遇到他的机会也大,我再把送你回去的事告诉他。”隽-做了决定,这样既不会耽误自己的行程,也不会委屈了玉涵,一举两得。
回京?!那她要如何让隽-爱上她?这一切计策不就白忙了吗!
“不能回京!”玉涵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能回京?”看玉涵急急否决的反应,隽-环胸挑眉。这小妮子在打什么主意?
“我……我也认得‘乌茨草’,我要去喀戈山采药。”她说什么也要待在隽-身边。
他知道她是想替庆王爷尽一份力,不过……“玉涵,到额济纳非普通的出游,你并不适合。”
“我可以的,你不是说过我很勇敢吗?我不怕跋山涉水。”只要能和隽-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玉涵,这不是儿戏,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隽-试着跟她解释,劝她打消念头。
“我也从来没有把离家当作儿戏,我是认真的!”要是她把对隽-的感情当作儿戏,她不会死心塌地追着他来这里,也不会不顾颜面求哥哥们帮她设计了这个骗局,她一直是认真的!
看见玉涵眼中的一抹难以动摇的固执,隽-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聿-有能耐安全带回药草。”意思很清楚,根本不需要玉涵亲自上喀戈山。
“二哥可以,我当然也可以。你不是也要去额济纳吗?你可以带我去呀!”玉涵除了天真到无药可救外,她的固执更是大家的致命伤。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采药,没有空陪你上喀戈山。”隽-冷漠地挑明,冷冷的口吻没了宠溺,想斥退玉涵天真的念头。
“齐尔焱可以陪我。”玉涵跳到齐尔焱身边,勾住齐尔焱坚实的臂膀,仿佛把齐尔焱当成她的王牌。
“格格,属下不能擅自离开爷的身边。”
“那……到了目的地,我再随便找个熟悉地形的猎户或是樵夫带我上山不就好了!”反正她本意不在采药,现在随便一个办法无妨,能留下比较重要。
“听话,玉涵。”隽-冷声斥道,一来他对玉涵的倔强感到生气,二来则因玉涵亲密地勾着齐尔焱而不悦。
齐尔焱在发现主子的眼神有异时,悄悄摆脱了玉涵。
“我、要、跟、你、一、起、去、额、济、纳。”玉涵的固执无人能及。
她其实希望自己在隽-的面前永远是乖巧可人的好女孩,但她真的不想放弃这个和隽-独处的机会呀!
“唉,明日一早送格格回京。”隽-的决定不容改变。
“是。”
“我不要!”玉涵抗议。
“由不得你。”隽-率先上了客栈二楼,硬下心肠不理会玉涵的抗议。
他几乎凡事顺着她,宠她宠到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他承认自己是自私地想从玉涵身上看到那张相似的笑颜。但是,过了前日,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竟然发现自己对玉涵出现了不该有的情绪,一个男人的情绪,而非一个兄长。
他决定了,他要的从来就只有“她”,不是玉涵。断了玉涵对他的感情是让彼此都好的方法。
“隽-,我不要回去!你不能就这样把我送走!”玉涵对着隽-渐远的背影大叫,心中的忐忑不安比愤愤不平来的令她害怕。
她害怕隽-突然的怒气、害怕隽-突然的冷漠、害怕隽-从此不喜欢她。
哥哥们终究没料到隽-也有对她发脾气的时候,不行,她要自力救济!
她一定要待在隽-身边,就这么决定!
翌日清晨
“爷,掌柜说格格已于天微亮时独自牵走迅风,离开客栈。”齐尔焱简洁地向隽-禀报,隽所的脸色也渐渐转陰。
她根本不敢骑马,牵走迅风做什么?她这是在跟他赌气吗?
可恶!他为她停留在这小镇奔波、为她安排回京的事宜,她难道一点也不了解他的苦心?甚至以行动对他做无言的抗议!
果然,女人根本宠不得,结果要收拾残局的都是男人!
隽-心里虽然这样想,但——
“焱,再备一匹马,即刻启程。”思及玉涵自从坠马事件之后对马的恐惧,隽-的心头涌上难以名状的惊慌。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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