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盲眼公主 纪珞 1962 字 9个月前

“你看过你自个儿这里吗?”他故意刺激她的残缺。

“唔……”她无法解释身下好似万蚁钻身的搔痒,如火如焚的炽烈,凶猛地朝她席卷而来……

“甜吗?都流了满床的滢水了,还不承认?”

李净岚咬破了自己的唇,血丝从嘴角滑下,宛如红泪。

发现她惨白着脸,西门胤的神色陡然一黯,相当不悦看到她如死人般苍白的脸色,倏地拔身而起,衣褂一披,走离床榻。

“你表现得这么冷淡,这样和一副尸体做有何差别?!”

“不要走!啊——”她一惊,跟着坐起身,裸的玉臂往前急探,连人带被地整个摔下床铺,撞疼了细嫩的手肘和膝头。

脚步似乎被不知名的东西一绊,西门胤顿住步伐,撇头别向身后。

只见她、楚楚可怜地想从地上爬起,却狼狈地老是与丝被缠在一块,可笑中带了若有似无的女性妩媚,西门胤的心头猛地一震——

他走至她面前的蹲下,指尖抬起她的下颌:

“要我不走,你得拿出诚意来。”

李净岚睁着无神的双眼,咬牙以手探上他的俊脸,徐徐而下,探到他的衣襟,胡乱拉扯着,小嘴也凑上他粗壮的颈项。

“该死!”

霎时窜烧起来,西门胤眸光一沉,推开柔若无骨的身躯,愤咒自己出轨的心绪。

“就算你有诚意,也、不、配。”

语毕,他衣袍一甩,冷着脸走出新房。

浑身的伤痕早已比不上被无情嘲弄的心痛,李净岚咬牙探手,找回散落在床边的衣物,循着记忆颤抖地穿上身。

紧抓胸前的衣襟,她瑟缩在床柱边,内心痛苦万分……

夜黑。

“起来!都日上三竿了,你当你是主苑的正主儿了吗?还不快起来!”

一阵不耐烦的叨念声与推拉,将睡得极不安稳的李净岚从梦魇中拉起来。

她睁开双眼,耳边陌生的年轻女子令她有一瞬怔愣,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还赖着,你当你是主苑的女主人呀!”被差遣来服侍李净岚的宝儿,满心不愿意之下,对新主子冷嘲热讽。

昨儿个夜里,听说世子因为公主住进主苑而大发脾气,不但扬言把公主的两名侍女赶出府,还要公主今晨一醒就搬出主苑。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派来侍奉这个在新婚夜,就被世子赶到偏苑竹居的“少夫人”!

真是的,侍候这个几乎等于弃妇的主子,她以后还有啥翻身之地呀!

“衣裳换一换,吃早膳了。”宝儿厌恶地瞪了眼满脸憔悴的李净岚,随手把衣裙一扔,扔在床上。李净岚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但“大致”都还在身上,连昨天头上戴的珠钗玉瑶都还没拿下。

世故的宝儿认定,世子没同李净岚圆房,那就更表示世子根本不屑李净岚,要她服侍个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心里头当然不舒服!

一阵轻风袭到李净岚脸上,宝儿的态度让她的心凉了一截。

驸马爷不要她这个堂堂公主、丫环又气势凌人,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你是谁?”李净岚轻声问。想起自己已经嫁入西门王府,也想起昨夜宛如恶梦般的遭遇,但她明白那不是梦,残忍的宛如撕心。

她伸出手臂往前拍探着,努力想摸到被扔在床边的衣物。

宝儿见状,瞪大眼,伸手在李净岚面前晃呀晃——

李净岚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天呀!你是个瞎子?也难怪世子那么讨厌你了,简直是个麻烦嘛!”

盲眼公主?从来没听过,大概是受皇上册封,好赐给世子的!

闻言,李净岚僵直了手臂,终于明白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多么的不堪……

“听清楚了,我是宝儿,倒霉被派来服侍你,你事事得仰仗我,所以对我最好客气点!”既然李净岚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公主,宝儿当然目中无人了。

既然断定李净岚是个不得宠的盲眼委妇,宝儿的气焰自然比天还高。

“菡萏、绿萼人呢?”不想去在意宝儿的无礼,李净岚只想知道菡萏和绿萼的处境。

“她们呀……哦,听说世子还没发落,暂时被派到膳房生火挑水去了。”宝儿懒洋洋地回答。

想到那两个陪嫁的丫头幸运没被赶出府,但被分派去做府里最粗重的差事,宝儿对李净岚的鄙视就更深了。

就算你有诚意,也、不、配。

李净岚疲惫地闭上眼。

西门胤到底要她怎么做,才会原谅菡萏和绿萼?

她们从小和她一起长大,除了服侍她、陪她读书、练琴,根本没做过什么粗重的活儿,现在为了保护她,却落得这样下场,她情何以堪?

或许,她该庆幸西门胤没下令赶她们走,可是见不到她们,对她来讲又有何差别?

“我的猫儿呢?”

“不知道。”

“我要见西门胤。”一定有办法求西门胤让菡萏、绿萼留下,也顺便把小球还给她的!

“少做梦了,世子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安安分分待着就行了。”宝儿走到桌边,将碟子从竹篮中取出。

“早膳在桌上,吃完之后我带你搬到偏苑的竹阁,这是世子吩咐的,你放聪明配合着点!”

说完,宝儿摸了摸袖袋中的药瓶,是今早芰总管交给她的,吩咐她给少夫人上药,但她见李净岚无病无痛,决定私自藏下这瓶上等伤药,骄傲地离开新房,偷懒去了。

房内独剩李净岚一人,她艰辛万苦地穿上衣裳,再伸长双臂慢慢走到桌旁,摸着圆椅坐下,吃力地凑近桌上的碗盅。

她不知道……也不敢动桌上的菜肴,深怕一个不小心弄倒汤汤水水,增添别人的“麻烦”,只能捧起离她最近的陶碗,啜饮碗里的白粥。

没有女侍喂她菜,这一餐,咽下的只有黯淡的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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