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离开蒹葭城之后,快马加鞭,直奔临州而去。
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为陆羽洛报仇雪恨。
途中,他无意间遇到了一群少年武者,他们正与一只妖兽激烈战斗。
这群少年共有九人,都是来自扶风国陆州治下,九府剑冠,此行正是前往中州灵山参加五百年一度的黄榜大会。
为了不暴露行踪,东辰亦假扮成前去参加黄榜大会的宗门子弟,混在众人中间。
毕竟,叶寒衣作为四品宗门的门主,耳目众多,一旦让他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必定会躲藏起来,到时候再找到他就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了。
又过了一日,一座南北纵横的陡峭山峰映入了东辰的眼帘。
这座山峰无尽绵延,高耸入云,宛如一道通天的屏障,伫立在天地之间。
山峰上烟雾弥漫,鸟兽绝迹全无。
尽管东辰之前曾路过此处,但他从未留意过这座山。
山峰的正中央是一条一线天峡谷,峡谷内云雾缭绕,看不见尽头。
东辰勒住天马,缓缓前行,观察了一阵后,向身旁的太岳府剑首秦汉生问道:“此谷看上去极为不凡,不知有何来历?”
秦汉生神色一紧,道:“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断肠山,九死谷?”
东辰见秦汉生神情紧张,便追问道:“断肠山?有什么说法吗?”
正在此时,一首大气磅礴的诗词从天际传来,道:“长夜风催雪,萧萧悲鸟鸣。他乡明月路,驿馆弄长琴。不问雇主事,只得万两金。一剑杀十人,千里不留声。”
那声音空旷而辽远,震得无尽虚空微微发颤。
秦汉生脸色顿时煞白,惊呼道:“杀人之歌?是杀人之歌!血盟——天地九杀!”
“天地九杀?怎么办?”九人霎时混乱不安起来,九匹坐骑也阵阵嘶鸣。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鬼厉般的低喝声从山峰中的峡谷中传出,道:“天地九杀在此办事。”
另一声音附和道:“只杀‘逍遥剑宗’凌东尘一人。”
又一声音接着道:“其余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第一人道:“否则性命不保!”
众人都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也不知是谁忽然大喊了一个“走”字,其余人瞬间作鸟兽散,仓皇逃命。
空旷的断肠山,转眼间,只剩下东辰一人。
众人散去之后,只见三道人影从山峰中的云雾上飘了下来,几个起落,便已站在东辰对面的一座山峰上。
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东辰放眼一瞧,见是三位中年汉子,其中一人是一位身披袈裟、面露笑意的和尚;
另一位是身穿道袍、面容消瘦的青衣道士;
最后一人则是一位身穿破衣、断了一臂的乞丐。
笑面和尚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一幅画像来,对照东辰上下打量起来。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笑呵呵道:“不错,就是他了!”
他收起画像,上前几步,一指东辰,居高临下质问道:“小子,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佛爷我亲自动手?”
东辰眼瞳一缩,拱手一礼,笑着问道:“我与你们血盟及天地九杀素无恩怨,为何要杀我?”
笑面和尚笑眯眯道:“废话!多此一问,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人似乎时时刻刻都是一副笑脸,但这笑容却比恶鬼都难看,令人头皮发麻。
东辰淡然一笑,问道:“不知三位是拿了何人钱财,又是替何人消灾?”
三人眉头均是一蹙,齐声道:“无可奉告!”
东辰哼哼一声,冷笑道:“这世上欲除凌某人而后快者,除了叶寒衣那厮,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三人是受何人差遣,但此刻他已恢复本来面目,必然不是圣女招亲大会期间结下的新仇。
而他在游历西凉时,也不曾结下什么生死大仇。何况,此地距西凉,至少有十万里之遥。
谁又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口舌之争,而如此大动干戈。
三人一听东辰这话,神色都不由得微微一怔,面部表情瞬息三变,不过瞬间便已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