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土诃的脸色立马变了,回身冲进议事堂,厉声冲莫小丰质问道:"渤海公,你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何要劫持昭儿?"
薛昭的突然变脸,反诬是莫小丰派人劫持并羁押了他,令在场众人都始料未及。陈长猷唯恐土诃暴怒之下做出对莫小丰不利的事,疾步上前拦在二人之间,向土诃说道:"俟斤且莫听薛昭的一面之辞,下官可以马上传解救薛昭的军士,还有替他疗伤治病的军士前来,您可以问问他们,实际的情形究竟是怎么样的。"
薛昭欲跟随土诃闯进堂来,被单四带着几名军士挡在了堂外,依旧信口雌黄,高声嚷道:"义父别信,就是他们把孩儿关在地窖里,害得孩儿遭虫咬鼠啃,染上了病,险些丢了性命!这些中土人没一个是好人!"
莫小丰勃然大怒,拍案命令道:"将薛昭给我拿下!"
土诃伸手推开陈长猷,迈步逼向了莫小丰。
一时间,议事堂内外剑拔弩张,气氛登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正在这时,有军士前来禀报:“丞相派人来了。"
陈长猷趁此机会,抢步向前,再次拦在了土诃身前,说道:"俟斤请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是我们派人劫持了薛将军,怎么会让他把疫病带进霸府,致使包括渤海公在内的霸府上百人染疫病倒呢?"
被方才的阵势唬得愣在一旁的通事也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将陈长猷的话向土诃作了传译。
陈长猷见土诃神色有所缓和,似乎听进了自己的话,忙冲莫小丰递了个眼色,对通事说道:"你劝劝俟斤,先带薜将军回馆驿歇息,旁的事稍后再议。"
通事看眼前的架势,倘若土诃父子执意闹将起来,一定占不了半点儿便宜,遂向土诃叽哩哇啦地讲了一通,半劝半拉地把他劝出了议事堂,带着薛昭回馆驿去了。
土诃父子刚走,祖法古便带着两名郎中来到了议事堂。
莫小丰强压怒火,起身迎至堂口,拱手施礼道:"不知丞相特使原来是先生,有失迎迓,快请进堂中叙话。"
祖法古拿眼觑着他的脸色,关切地问道:"公子的身子可大好了?大病初愈,切勿使气动怒啊!"
"我如今已无大碍,适才事发仓猝,叫先生见笑了。"莫小丰估计祖法古多半听到了院内的喧哗,边请祖法古到堂中落座,边解释道。
祖法古落座后,手指两位郎中向莫小丰介绍道:"这二位都是擅治疫病的郎中。丞相得知公子染疫,甚是挂念,特命下官带二位郎中前来为公子疗疾。不如先叫二位为您把把脉?"
莫小丰拱手道过谢,便伸出胳膊请二位郎中把着脉,问道:"近来前方战事进展得还顺利吗?”
祖法古冲陈长猷点头致意,在座中拱手说道:"公子施用的离间计看来已见了效,侯鉴欲西撤其大部主力入关遭到拒绝后,命王肃率一支人马北渡大河佯攻潞州,企图诱使我军主力随之北进。同时,他本人则与司马消难带领一万精骑向东突至汝阴,密会南朝广陵王,欲和南朝合兵自淮北一线北上,偷袭邺都。目前,丞相已亲临斛律晃军中,敌我两军在汝水两岸正形成对峙之势。"
说话间,两位郎中先后为莫小丰把完了脉,都说他脉象渐趋平稳,病情几近痊愈,只需再用几副补气祛毒的药,便可恢复如初了。
祖法古听了两位郎中的话,大大舒了口气。莫小丰便请两位郎中前去为封羽衣和霸府其他染疫的人把脉施治,同时会同晋阳本地的郎中尽快研议出对症施治的有效药方,以便救治更好的人。
军士带两位郎中离开后,莫小丰才问祖法古道:"原以为侯鉴和西朝有暗中往来,却不知他何时与南朝也暗中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