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舒大惊失色道:"您是说杜长史为了扳倒天圣夫人,不惜给石董懂下毒而栽赃于孔嬷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莫小丰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前几天没有叫仵作仔细查验石董懂的尸身,否则就可以知道他中的毒是否足以致命了。"
崔季舒稍微冷静下来,思忖着他方才的话,说道:“凭下官对杜长史的了解,他倒并非没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过,这数名刺客潜入霸府行刺又是怎么回事?事情不会如此凑巧吧。"
经他这么一说,莫小丰也觉得霸府行刺事件发生得太过蹊跷:唐双举作为侯鉴派来晋阳打探消息的使者,似乎在侯鉴正式起兵发动叛乱前,并没有派刺客潜入霸府行刺的充分动机,难道指使人行刺的另有其人?
他虽然想到了真正的主使有可能是据说已潜来晋阳的二更公子吕方简,但一来并无任何凭据,二来也不清楚吕方简是否真的来过晋阳,如今离没离开,便暂时将对唐双举的这些疑虑忍住了没说,命人为崔季舒在霸府内安排了宿处,和他约定待明日接到紫苏关于孔嬷嬷动向的禀报后再碰头商议接下来怎么做。
当晚定更后,陈长猷前来向他禀报了关于秘密缉拿苏祥六的部署情况,以及前去馆驿监视天圣夫人和土诃等人见面的情况。
据陈长猷说,他来到馆驿时,听到天圣夫人正和土诃闲谈着两国最近在云中新开设互市的话题,看见他来了,天圣夫人随即就起身告辞了。
"据跟随下官前去馆驿的一名侍从事后禀报,柔然那个姓薛的年轻将佐在代土诃送夫人出门登车之际,曾小声提醒了天圣夫人一句'您答应的事,可一定要记得哦。'当时天圣夫人因留意到有陌生人在附近,什么也没说便上车离开了。渤海公,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吧?”
"天圣夫人离开馆驿后,去了哪里?是否和孔嬷嬷见了面?”
陈长猷答道:“下官问过了,天圣夫人出馆驿后便直接回了霸府,之后再未见外出,而孔嬷嬷于日暮时分出了西门,很可能回了晋阳宫,她二人应当还没见过面。"
“孔嬷嬷既然已返回晋阳宫,盯着她的紫苏一定也尾随着她去了。可是天圣夫人还在霸府,今晚多半应当无事。"莫小丰这样想着,遂向陈长猷交待道:"即时起,派人一刻不落地盯住天圣夫人,一旦发现她出城返回晋阳宫,立刻来报。"
这一晚,莫小丰在灵棚守灵至天交子时方回房就寝。正当他昏昏沉沉地睡至正酣之际,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给惊醒了。
他带着几分恼怒地打了个呵欠,正要喝问是谁在拍门,忽听门外传来了小德子的声音:"哎哟,我的封大小姐,你轻点儿好不好?小的这才离开了一小会儿,您怎么就来了?"
“小德子,请封小姐进来吧。"莫小丰赶忙披上裘袍,穿鞋下了床。
封羽衣神色焦急地走进屋来,也顾不得有所避讳,开口便问:“紫苏去了哪里?昨夜她一夜未回,你知不知道?"
莫小丰起初见她这般模样,心里还有些发慌,待听到她是为了紫苏一夜未回而找上门来,便松下一口气来,陪着笑正要跟她解释,忽见门外又急匆匆地跑来一名军士,身后老远还跟着个披头散发的侍女。那军士一头扑倒在门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向他禀报道:“不好了,夫人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