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州牧的年纪大了,自从六年前冲击圣境失败以后,他梦想与燕庭分庭抗礼为此平衡的构想便彻底被打破,而前些年为了达成这样的目的所作出的让步,也就真的成了足以压死宁州的稻草,气运孱弱,三霄军被削减大半,以及各个士族中的倒戈都是摆在宁州面前的问题。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与燕庭撕破脸皮,下一步宁州到底还有没有资本与手握三州之地韬光养晦数十年的燕庭对抗,这是阿来你要去想的第一个问题。”
“……”魏来沉默,他低着头想了好一会,方才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要我去想这些,州牧不是还好端端的活着吗?”
徐玥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低语喃喃应了句:“他已经八十一岁了……”
……
魏来沉沉睡了过去,他今日着实经历太多,加上在聚灵塔中那身合天地的法门虽然给他带来的快得匪夷所思的修行速度,但同时对他的精力也是巨大的考验。魏来一躺上床榻便睡得死死的,而他身旁与他躺在同一个床榻上,中间却默契的保持着一段距离的少女却并未睡去。
她在确定魏来睡熟之后,蓦然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子,一股淡蓝色的灵力从她的眉心涌出,包裹了她的身躯,然后她便迈步走下了床榻。
是的,是走下了床榻。
她坐到了那放在床榻旁的轮椅上,那股淡蓝色的灵力瞬息散去,然后她转动这轮椅的木轮,来到了房门口,方才将房门推开,一道身影便落在了她的身前。
徐玥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递到了那人的身前:“麻烦笛叔跑上一趟,将这封信送到了那位阿橙姑娘手中。”
男人一愣,眉头微皱:“小姐,这……”
“怎么了?”徐玥不等他说完,便反问道。
“没什么。”似乎是被徐玥的气势所震,男人收起了多嘴的心思,在那时朝着少女一拜,随即身子便猛地窜入了屋外浓郁的夜色之中。
徐玥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目光空洞看了好一会,待到她收起了心神,正好转身回到房门时。
“怎么?这么大方?自己喜欢的男人还没捂热乎就要拱手送给别人?”一道带着些许调侃味道的声音忽的传来,身着一件造型夸张的蓝色绒衫的男子落在了徐玥的身前。
徐玥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初七,冷冰冰的言道:“阁下好歹也是江湖名宿,怎么习惯做着听人墙根的龌龊事情?”
初七丝毫没有被人撞破了丑事的自觉,他理所当然的言道:“我的干儿子,我关心关心怎么了?你要不乐意,就让他爹从土堆里爬出来跟我说道说道。”
这话里充斥着胡搅蛮缠的味道,徐玥倒也知道他的性子,瞪了他一眼,便没了与他争出个对错的心思,便要转动自己的轮椅离去。
“现在后悔,想要将他送给别人,当初就不应该开始。”
“你们斩尘宫的女人为什么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呢?”初七却朝着少女的背影大声言道。
这话出口,徐玥离去的身子一颤,回眸看了初七一眼:“前辈说得好听,可我观前辈自己不也是乐在其中吗?”
说罢这话,房门豁然合上。
吃了闭门羹的初七有些呆傻的站在门口,撇了撇嘴,回味着少女方才所言。然后他忽的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确实,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