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孙大仁忙得晕头转向。
这些初涉修行的孩童热情极高,每日嘴里谈论的几乎都是孙大仁所传授的凝血炼体之法。
然而,孙大仁却是苦不堪言。虽说孙家的凝血炼体之法不算深奥,只是特定的挥拳出腿动作与吸纳周身血气的法门,但对于初习修行的孩子们而言,仍显生涩难懂,一遇难题,自然只能找他们的“师父”求解。
魏来那日撂下话后,便做起了甩手掌柜,整日不见踪影。孙大仁无奈,只得每日硬着头皮应对这群热情似火的“徒弟”们。
转眼,三天过去。
大清早,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孙大仁匆匆吃了两口薛行虎熬的粥饭,打算趁孩子们没发现,从后门溜走。可刚迈出脚步,眼尖的李绪和钱家姐弟就瞧见了他,机灵的他们一窝蜂围了上来,拽着孙大仁又开始询问凝血炼体之法的各种问题。孩子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吵得孙大仁头疼欲裂,却又不好发作,只能一脸生无可恋地被他们拉回院落,再次开始日复一日的“折磨”。
吃着米粥馒头的薛行虎看到这一幕,暗自好笑。他无奈地摇摇头,看向一旁安静吃着早饭的刘青焰问道:“青焰,这几日阿来在做什么?”
刘青焰头上又梳起了冲天鬏,如今的她似乎能够控制那牛角,不动用法门时,可将其变回往日大小,用冲天鬏遮掩,能免去不少麻烦。
小女孩闻言皱起眉头,低声说道:“这几日魏来哥哥都神神秘秘的,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干啥。”
薛行虎点点头,想起几日前魏来的话,心中也满是疑惑。
他自然相信魏来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只是以当下的状况,他们根本无力供养六十多位武道修士。试想,若无充足的药材供给,这些孩子怕是要花四五年才能凝出一枚神血,如此一来,待到破境时,大多已四十多岁,这般做法多少有些荒废时光。
至于魏来所说的十日之期,在薛行虎看来,更是如同天方夜谭。哪怕是天赋异禀,又有充足药材供应,十日凝出第一枚神血也是闻所未闻,更何况是这些从未接触过修行的孩子。
……
吃过午饭,孙大仁在薛府大院中用两根长凳搭了个“床榻”,躺在上面昏昏欲睡,一群孩童则在院落中挥汗如雨。
忙完镇里事务的薛行虎回到府中,看到辛苦的孩童,既欣慰又担忧。
他向孩子们打了招呼,又瞥了一眼鼾声大作的孙大仁,便挽起袖子,准备去里屋给孩子们熬些肉粥。毕竟武道修行极为消耗体能,单是中午的午饭,恐怕难以支撑孩子们到晚饭时间。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挥拳,薛行虎这般想着,刚要走进里屋。
却见院内长廊走来一道身影,薛行虎抬头,不由一愣,是几日不见的魏来。
薛行虎停下脚步,看着走来的少年。
魏来双眼布满血丝,眼眶发黑,嘴唇苍白,像是几日未眠,整个人疲惫憔悴,但眼眸深处却透着兴奋之色,脚步也颇为轻快。如此奇异的反差让薛行虎意识到,魏来所承诺的看似荒诞之事,或许真能在这少年手中成为现实。
魏来与他擦肩而过,寻常地微笑点头,然后迈过台阶,走进院落。
正在修行的孩童们见魏来,纷纷停下动作,惊喜地看着多日未见的他。
魏来走到人群前,瞥了一眼熟睡的孙大仁,伸脚将孙大仁脚边的一张长凳踢出,放在身后坐下。失去支撑的孙大仁,狼狈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