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二郎闹台阁,仆射倒打耙(2 / 2)

新语新编 山重疑路 2006 字 17天前

“这么看来,

喧哗失礼的反倒是刁仆射了,

这不应该啊,

刁仆射作为尚书台的上官,

应该是律己率下,

这样吧,

念在刁仆射是初犯,

就自请罚俸一年吧,

太保看如何?”

司马羕可是个老机灵鬼,

一看咬不住王导,

立刻就把刁协给卖了个干净,

说道,

“茂弘这个主意好,

既给刁仆射保全了面子,

还又给百官起了警示。

既然无人喧哗,

那刁仆射就来说说孔坦造了什么谣吧?”

两句话,

刁协就义务打工一年,

这怎么能甘心哪,

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孔坦,

让他知道尚书台,

谁得规矩才是规矩,

现在看来只能是鱼死网破了,

说道,

“下官谢过二位大人,

这孔君平,

造谣说策试不公平,

说尚书台没给逸少准备策试题目,

就让他得了第一名。”

王导早就听说了,

尚书台要这么恶心他一次,

这才赶了过来。

甚至这风都吹到西阳王那里,

不得不说,尚书台的风很大,

吹得消息,哪哪都是,

只要他们自己觉得是绝密。

王导一听果然是吃瓜保熟,

直接跳过了原被告,

问向王羲之,

“逸少,你来说,

今天的策试,

真的一道题目都没有给你吗?”

王羲之摇了摇头,说道,

“下官也疑惑,

从头到尾,

下官只是和谢庙令闲聊了几句,

没见到什么策试。

孔君平的猜测,

也是下官的困惑。”

王导问了第一句,

第二句自然该西阳王问了,

司马羕看着王羲之,

又想到他们家那些门客被杀绝的惨状,

说道,

“你说尚书台没有给你安排策试,

可有凭据?”

这要换了别人,

非得气疯了不行,

这怎么找凭据?

王羲之不紧不慢的说道,

“回太保,

下官能不能问问刁仆射,

既然刁仆射一口咬定,

是孔坦造谣,

那么就是说,

尚书台应该有下官答题的记录和签名,

是吗?”

刁协点了点头,

心里暗爽——

没想到吧,

我们早有准备,

早让人临摹了你的笔迹,

早就留了记录,

就等着现在治你们俩一个诬告的罪,

给你们俩人的仕途起点摸个黑。

就在刁协自信满满的拿出策试记录,

并且一条条的读给所有人听,

甚至贴心的请来晋王御用的笔迹鉴定大师刘超,现场勘验签名的笔迹。

刁协把这一切做完,

在看向王羲之,说道,

“秘书郎、尚书郎,

你二人因为门第得以破格提拔,

在他人还是守尚书郎的时候,

你们就已经是尚书郎了,

这本来是皇恩浩荡,

你们更该谦虚谨慎,

想不到,

你们不但不将同台为官的其他郎官看在眼里,

甚至连尚书台,也敢藐视诬陷,

我倒要问问,

你们仗得是谁的势?”

听到这里,

王导也是眉头一皱,

反倒是一旁的司马羕,见势不好,

急忙转向,

不能由得刁协发挥,

真要是把王家人逼急了,

大家都一起玩完,

说道,

“刁仆射,

这逸少、君平,

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嘛,

这自家的孩子,

哪有不调皮,不犯错的,

犯了错,

拉回家去,

好好教育一顿也就好了,

你看,

你犯了错,

骠骑将军,

不也没有重罚嘛?”

刁协刚刚还很硬的腰,

咔嚓一下就折了,

司马羕的快速转向,

让他瞬间孤立无援,

不可能继续追究下去,

更别谈把这两个公子哥法办了。

就在这时,

王羲之笑了笑,

举起了右臂,

然后将袖子褪了下来,

露出了裹着纱布的手腕,

问向刘超,

“请问刘都尉,

像下官这样,

今天早晨手腕刚被刺穿,

笔迹还会之前一样吗?”

刘超跑过来检查了一番,

王羲之的手腕果然有一道新伤,

刘超也很快给出了答案,

“伤得这么重,

绝不可能笔迹和之前一模一样。”

王羲之接着问,

“那请问刘都尉,

这上面的笔迹,

又为什么和我之前的一模一样?”

刘超谁也没惯着,

因为他发现刁协这家伙拿自己当枪使,

说道,

“那只能是有人模仿你的笔迹,

逸少,

我知你在书法是颇有造诣,

那你这个签名,

也和平常人有不同之处吧?”

王羲之说道,

“没错,

我在这个羲字上藏了一笔,

刘都尉这种书法大家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说着王羲之指向之前的签名,

刘超果然在羲字里看到了被藏起来的一笔,

再去找那份策试上的签名,

却没有这藏起来的一笔。

“毫无疑问,

尚书台伪造了这份策试签名。”

这话一出,

第一个感觉平稳落地的是司马羕,

心想——

我就觉得刁协这家伙不靠谱,

之前我和王家斗了多少次了?

哪次我不是大败亏输,

他一个尚书仆射,

居然能这么顺利就抓住王家的把柄?

果然,

又是个陷人的坑。

等着吧,

这个烂摊子,

我可不收拾。

司马羕往步辇上一坐,

像个佛陀一般不再开口说话。

王导一看,

司马羕这老小子没下场,

也就没了兴致,

转身看向卫展,

说道,

“既然这事情已经都清楚了,

卫大理,就按照律法办理吧,

别冤枉了一个好人,

也别放走了一个坏人。”

那,有人冤枉他外孙,

他又正好管着大理寺,

你说,

这个人,

他跑得了嘛?

刁协见司马羕指望不上了,

又看向了刘隗,

毕竟这么多年他俩一直共进退。

刘隗心想——

玄亮啊,

不是兄弟不帮你,

你让兄弟怎么帮?

思来想去,

刘隗还是开口了,

说道,

“骠骑将军,

现在台阁初建,

好多事情都过刁仆射的手,

这些事情也只有他清楚,

能不能这样,

禀报大王,

让大王先找个人,

和他交接了台阁的事务。”

王导点了点头,说道,

“刘中丞,此言在理,

不能因为失德这种私事,

坏了朝廷的公事,

那我们就一起去面见大王,

让大王来决定吧?”

刘隗擦了一把汗,

心想——

兄弟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