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猫等在紫极殿旁的偏殿中,隐隐约约听到四郎跟沈稷的对话。四郎的语气似乎比往常都要激动,这让她心中有一点不安。
“姐姐,你在等夫君吗?”门框边支出一个脑袋。
陈小猫回头,发现小公主正在对自己甜美微笑。
陈小猫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声道:“小声点,别吵到陛下他们议事。”
小公主步入偏殿内,坐在陈小猫身旁的椅子上,道:“姐姐不是怕我吵到他们,姐姐是想听清他们说的话吧?”
陈小猫的想法瞬间被点破,只好默认。
小公主也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听到激动处,她竟然拍膝叫绝:“好,竟然敢叫父皇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简直说得绝妙。”
陈小猫无奈地望着小公主,心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公主低眉片刻,忽然有点慨叹道:“可惜……”
陈小猫不解:“什么可惜?”
小公主抬头瞧了一眼陈小猫,道:“恐怕,你夫君并不能如愿。”
陈小猫并未多想,只道:“不管怎样,他觉得无愧于心就好。”
小公主回以淡淡一笑,取过桌上的笔洗,道:“我就是过来取这个东西,我该走啦。”
走到门口时,小公主似乎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匣子,递给陈小猫道:“这个寒暖玉送给谢阁主吧,冬天的时候,如果握在手中,会有一丝温暖。”
回静庐的路上,陈小猫见四郎始终紧蹙双眉,一言不发。
马车经过大理寺狱外,四郎扯开窗帘,望着那晦暗的灯火,眼中泛起一丝悲愤。
陈小猫担忧他身体,只得宽慰道:“你先不要忧心,大皇帝或许会考虑给余将军一条生路。毕竟……”
“毕竟我都那样逼他了。”四郎接过陈小猫的话,面露一丝苦笑。
他忽然微微闭了眼,似是十分痛心:“小猫,我七岁入东宫,陛下对我如兄如父。虽然,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但我从未想过,会像今日这样指责他。”
“四郎只是难过而已,大皇帝他应该会理解的。”陈小猫知道,自己的话不过是让四郎宽心而已,大皇帝会怎么想,没有人知道。
陈小猫低声叹了口气,马车一路,前方一路灯火越发稀少,风也越来越刺骨。
……
次日一早,宫里有人来静庐传话,说皇帝下旨:余临渊一案颇多细节疑点不明,要大理寺重审。
陈小猫压抑的心情忽然天光一现,她默默看着四郎,见他微微舒展双眉,眸中也有了一丝欣慰。
“昨日我过去时,看到余将军冷到只能用几床破棉絮御寒,呆会儿我们整理几件新袄和几床棉絮送过去。这案子再审下去,不知还要审多久。”
陈小猫听了四郎的话,在家中反复翻找,今冬给四郎做的新袄褂拿得出手一些。她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只要四郎心情能好一些,她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
马车再度来到大理寺狱前,四郎和陈小猫刚下车,就看到两名仵作提着箱往从大理寺狱中走出来。
二人边走边叹息:“好好的人,怎么就自杀了?陛下让重审的圣旨都到大理寺了,没人告诉他吗?”
四郎和陈小猫听到那二人的对话,相视心惊。
二人一路小跑,来到余临渊的的甲字二号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