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严之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几处可疑的树木间逡巡。最后锁定在一棵树叶繁茂的大树上。
只见他飞快的扬起手,嗖、嗖、嗖,道道银光刺入那树叶丛中。
噗~刀刃刺入rou体出轻微的响声。
与之相伴的还有一记闷哼声。
“我素知长宁公主的影卫个个神勇不凡,可我齐家的秘药也不是吃素的。”
齐严之一击得中,略略松了口气,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瓷瓶,“这是解药,待我们平安离开这里,我自会留给你。如果阁下硬要阻拦,就须得先尝尝这蚀心腐骨的滋味儿。”
隐在树上的萧十三没有出声,但呼吸声明显粗重了许多。
显然,他是听闻过齐家秘药的威名的。
清河县主和顾伽罗却有些疑惑。齐家最最出名的是火药,但瞧齐严之自豪的模样,仿佛那毒药的威力丝毫不亚于火药。
“阁下既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放心,我齐严之说话算数!”
齐严之握紧手里的瓷瓶,侧头对清河县主两人道:“大伯母,阿嫂,咱们走吧!”
说罢,他闪身让两人先走,自己殿后。
萧十三竟真的没有动作,任由三人离开。
一刻钟后,同样一身黑衣的萧九飞身来到树杈上,将一个瓷瓶丢到萧十三身上。
这时的萧十三已然四肢僵硬,裸露出来的肌肤全都变成了乌青色,而他的面部肌肉也剧烈的抖动着,似是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见此情况,萧九叹了口气,拾起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塞进萧十三的嘴里。
足足又过了一刻钟,萧十三才费力的吐出几个字:“齐家秘药,果然霸道!”
萧九当然清楚萧十三的能耐,对于能把他制服的毒药自是很佩服。
不过萧九并没有多说,望着齐家三人消失的方向,幽幽的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对她刀兵相见了。其实,她、她对我们真的很好!”
细算起来,他们和顾伽罗相处也没有几年时间,但人是有感情的,饶是他们自幼接受最严苛的训练,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可水滴石穿啊,顾伽罗真心待他们,又不曾起过利用他们的心思,甚至还给他们安排了稳妥的退路……
顾伽罗的种种好,萧九他们如何能不心生涟漪?!
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誓死效忠的长宁公主,也不能保证给他们留个好下场呢。
偏偏、偏偏少主出身四大国公府,只要这四个家族一日不交出兵权,皇家与他们就是死敌!
而他们这些皇家豢养的影卫,也会以清除四大国公府的人为要目标。
“……方才,我已全了我们的主仆情分!”
药效彻底挥了作用,萧十三脸上的乌色渐渐褪去,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瞥了眼左侧肩膀上的一道伤口,淡淡的说道。
“也罢,今日过后,咱们若再相遇便是真的你死我活了!”
刚才说了,萧九对萧十三的身手再了解不过,倘若萧十三没有放水,就算齐严之是偷袭,也不可能成功。
……
另一厢,齐令先扶着齐谨之穿过破败的庭院,绕过干涸的小湖,最后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
这小院外面看着与四周的建筑一样,断壁残垣,墙上、屋脊上荒草横生,许多年都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齐谨之踉跄着跟父亲进了正中的一间房子,眼看着英国公熟稔的敲开墙壁上的机关。
轰隆~
墙壁向一侧滑去,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入口。
英国公世子已取了火把点燃,率先走了进去。
其它几家的人都没有说话,只紧紧跟上。
进了入口,下了台阶,入眼的则是一间铸铁打造的密室,密室四周,还有几间稍小些的房间。
英国公世子用火把将四周悬挂的油灯点燃。
这时齐谨之才看清密室内的布局,正中一张石头长桌,两侧各放着十四个石墩。每个座位前都放着烛台、茶具等器物。
烛台上的蜡烛只烧了一点,茶具很干净,显然这里经常有人来。
卫国公世子将桌上的烛台一一点燃。
望着空空的石墩,顾老国公爷轻叹了句:“二十八虎,如今也只剩下咱们几家了!”
齐谨之没有听到顾老的话,他正被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震惊着:
“什么?父亲,您说‘军方’是圣人的人?!”